许梨愣住，以为裴松在跟自己开玩笑，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别逗我。”
那头沉默半晌，似乎吸了口气，“我马上到豫城了，你在哪儿，公司还是家里，我过去找你。”
许梨掐着掌心，雾气不断浮上眼睫，却被她生生压制住：“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嗯。”裴松的声音透着无奈和无力，
“原本之前内部人员已经提前透话给我了，说我们许氏集团方案最优，非常有希望中标。”
“可谁知道最后关头，乾利公司私下摸清了我们的底，跟我们打了价格战，价格刚好低了我们两个百分点。最后中标的是他们。”
许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耳鸣一瞬。
乾利公司？
她想起来了，当时看新闻的时候，是看到有这么个公司跟许氏集团一起竞标。
许梨唇瓣艰涩地张了张，“可是我们的价格，他们怎么会知道？”
“价格方面我们这边一直在保密，知道的只有我和周定禹派来协助我的人。除非……”
许梨呼吸一窒，顺着裴松的话：“除非是周定禹那边派去的人，故意泄密给了乾利？”
裴松默了默，没反驳：
“你可能不知道，乾利公司的法人是周淮安。乾利公司，是周氏集团刚成立的分公司。”
许梨一震！
懵了一样僵在原地。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那天许世宴高考结束，他们去KTV给许世宴庆祝。
她在包间外面隐约听到的，周淮安与周定禹交谈内容的一些字眼——
“肥水不流外人田”、“收购”、“合作共赢”、“逼到绝境”、“置之死地”……
许梨瞳孔骤然一缩，突然将这些当时她不明所以的字眼给串了起来！
秋林的旅游项目就是那个“肥水”，“外人”就是自己。
若是秋林的旅游项目被周淮安拿下，那可不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若是许氏错失了秋林的旅游项目，将会遭到巨大反噬！再无翻身可能！
是真正的被逼到了绝境。
而自己，也被置之了死地！
这样一来，周淮安能代周家拿下秋林的旅游项目！
周定禹更能在她彻底走投无路之时……
主动求他收购摇摇欲坠的许氏集团！
甚至……他会提出以让自己跟了他为代价……
这样，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许氏集团和自己。
他们这不就是合作共赢了吗？
呵……
原来在跑马场赛马那天，周定禹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她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好心，肯跟许氏合作？
突然，许梨又想起，当时那男人从KTV包间走出来时，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是了，布了这天大一个缜密的局……马上就要收网了。
他心情怎么可能不好？
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走，许梨无力地垂下头来，声音干哑，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我们都被周定禹给耍了……”
——
问鼎集团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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