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待会霍印问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她该如何解释?
路过?
等朋友?
万一,糊弄不过去怎么办?
下意识微咬朱唇,楚暮抬手按了按发涩的眼眶,许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她总感觉今天这眼睛要较前两天更加不适。
忽地,灵敏的耳畔听到正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
楚暮一个激灵,忙从长椅上站起身。
无意间的行为最是骗不了人,以前在婚姻期间,她尚且可以努力压抑自己,现在少了那层道德绑架,霍占极第一次见她毫无保留的表露出对霍印的喜欢。
他嘴角勾起自嘲,明知来这一趟纯粹找虐,他却一下飞机就着急赶来。
甚至来得比她还要早。
好像自己精心养护了一年的花朵,一点点拼起来的残破花瓣,要不亲眼看她去迎接真正属于她的朝阳,他会极其不甘。
楚暮怔怔凝着一点点走过来的影子,她心跳如雷鼓,满脑子都投影着除夕当晚在老宅见过的那张脸,那天他就坐在她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剑眉星目,连凌厉的眼神都一丝没变过。
楚暮嘴巴越抿越紧,她等着霍印先给她打招呼,只要他看到了她,就算出于好奇,也一定会开口询问一番。
然而,那道低头摆弄手机的影子,却是看也没看她,拨号后直接擦身走过,“喂,妈,你搞什么啊?资料都给我拿错了,害我白跑一趟!”
男子苛责的声音传进楚暮耳畔,她转身追视那道影子,才发现这人并不是霍印。
霍占极瞅着女人停在唇边,还没来得及展开的弧度,她迫切要见霍印的心情,太过刺眼。
霍占极烦躁的掏出烟盒,左手缠着纱布不方便从盒内抽出香烟,便用牙尖直接从中咬出一根,“给个火。”
他的火机总有丢三落四的习惯,庞拓忙拿出自己的打火机折过身恭恭敬敬为老大挡着火苗点烟。
“占哥。”庞拓借机硬着头皮提醒道:“我们三点钟还要再飞挪威,严助理带着团队已经在候机室等您了。”
霍占极阴戾的凤眸直睇向他,男人嘴里缭绕着烟雾,微眯的视线盯得庞拓浑身发毛,立马板正地坐了回去。
连况子都不禁佩服庞拓的英勇,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敢舍身成仁去堵机枪。
楚暮又悻悻坐回去,这段插曲,反倒让她调整好了心态。
目光朝检察院那幢大楼眺去,不久后,她再次发现一抹人影走了出来。
那道暗影晃入楚暮潭底时,周遭模糊不清的景象,突然开始聚焦。
似是拨开云雾般,女人眼中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楚暮立起身,难以置信睁大杏眼。
她……看见了?
害怕又像之前那样只是昙花一现,楚暮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眺着层层台阶的最高处。
霍印的眸子也正望下来,隔了一定远距同她四目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