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抑制住眼里涌上的酸楚,她目光很轻浅的别向前方,五指更用力的掐紧自己的包。
霍印那支钢笔就装在里面,可她深知,此情此景却不适合将它拿出来,“嗯,我爸爸和季老爷子,还算有那么一点点交情。”
话落,楚暮眸光悄然黯淡下去。
心底,顿时上浮的堵闷,叫她无法言喻。
如果,楚家没有破产。
或者,他也不是霍占极的亲堂弟……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等她以后回到白水市生活,这段还未开始就已被画上句点的单相思,说不定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哪天真就突然释怀了。
顶层,总裁办。
霍占极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扇硕大的落地窗前,一对墨色逐深的凤眼,将陆地上广袤无垠的每一寸草坪都尽收眼底。
男人大衣外套丢在身后的真皮沙发上,一件纯黑的毛衣包裹出劲瘦强健的上半身。
他居高睥睨着楼下那两道并肩行走的侧影,骨骼分明的长指间缓缓转动把玩着一盒香烟,神情透了一股子深沉且不可捉摸的安静。
“阿占,你望眼欲穿看什么呢?”
上官夜指头勾起茶几上滚开的隔热茶壶,悠哉悠哉替身旁的傅执遇沏上一杯,“本贵客千里迢迢飞来京城,你不好好招待着,怎么,楼下有狐狸精勾你魂魄?”
霍占极纹丝不动,拉高的袖口露出一节肌力分明的小臂,左腕泛着冷毅光泽的钻石手表越发衬出他周身不近人情的冷酷,“既然你这么好奇,要不要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看看?”
上官夜一听这口气,就觉定有猫腻,他将茶壶坐回火炉,起身朝霍占极那边走去。
隔着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楼下种种场景清晰可见,不过由于视野较远,上官夜根本认不出底下‘散步’的男女是谁,“你思春啊?没事偷看人家小情侣谈恋爱。”
霍占极唇角若有似无冷勾,绷起的侧脸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阴兀,“眼神不好就戴个老花镜,你老婆很喜欢跟别人谈恋爱?”
上官夜闻言,眼睛圆睁了下,他双手趴在玻璃上,又贴额往下仔细瞧了瞧。
楚暮和霍印其实并没什么过分举动,边上还有一名穿制服的女侍者陪同,可那‘相聊甚欢’的样子,足够上官夜将这种调侃夸张放大,“难怪我说你养的这片草地突然如此光鲜,这是真绿啊!”
霍占极锐长的眼角陡地一扫,上官夜赫然撞上男人潭底摄入的几丝残暴,他忙拉上嘴巴,做了个噤声动作。
玩不起。
楚暮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正被监视。
为了不尴尬冷场,她绞尽脑汁找了许多话题,只一心期盼霍长风能够早点回来解救。
“马厩,还有多远?”
霍印望着前面那栋房子,“快了。”
楚暮食指在挎包上偷偷画圈,再不走到目的地,真的要没话讲了。
面对霍占极时的那份坦然,在霍印这里毫无作用。
一时的静默,令楚暮内心愈渐失衡,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蓦地传来一阵骚乱。
马匹的鸣叫,伴随教练员着急的嘶吼,状况突发,“让开,快让开!!!这马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