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印眼里掠过一丝异样,“那你们继续忙,我先进去看看奶奶。”
“成。”霍占极点头,嘴上却又道:“不过我方才似乎听你喊了谁一声楚小姐,是不是听错了?”
楚暮微抿菱唇,霍占极能明显感觉到,怀中女人双肩僵了下,他脸上仍是不怒,甚至面带微笑,“你嫂子喊你阿印的时候,倒是挺亲,想来你应该不会同她这般生疏?”
好好一句温调调的话,从霍占极嘴里冒出来,怎么听都有一股子瘆人意味。
楚暮生怕这种阴阳怪气,会被霍印听出好赖,她紧张地握住胸前斜挎的背包拉链,“不知道奶奶目前情况怎么样了?我们也赶紧去瞧瞧吧。”
话音一落,楚暮肩甲的骨缝顿时传来一阵惩罚性的疼痛,她黛眉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神色转瞬又恢复正常。
“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霍占极薄唇含笑压在她耳边,嘴角弧度看似温和,目光却是极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人在精心养护你。”
这已经不是楚暮第一次深切感受到,霍占极偶尔透露出来的凶恶残暴,只不过这一次,他周身嗜血的狂娟,比之以前更要危险骇人。
楚暮不知怎地就踩到他的雷点,她苍白了脸色,没再火上浇油。
霍印不动声色瞅着这一幕,霍占极是什么样的人,霍家上下心如明镜,霍印从不会去激化矛盾,“抱歉,先前是我对占嫂失了礼数。”
他淡淡道:“占哥,奶奶那边还在等着。”
话至此处,霍印提起双腿,那抹浅淡的影子,从楚暮身边阔步经过。
冬日里寒凉的尾风跟随,刮在她脸上,暗香浮动。
僵直地站于原地,楚暮听着那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良久,她才苦笑的冲身边人道:“你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
霍占极闻言,凤眸一眯。
楚暮看似服软的口气,所有的冷漠却都藏在那张表皮下,求他的时候,又摇尾乞怜。
比起无情冷血,这女人何尝输过他一分?
“你心思这么容易动摇,身后那一堆破烂事儿,不用摆平了?”
楚暮抿直的嘴角蠕动下,纵是她还没有亲自确认当年宴会上的男人究竟是不是霍印,一支钢笔,确实足够让她的心控制不住要去偏袒他。
本能和理智,在做着极限斗争,“我也不想啊,霍占极,如果可以,谁愿意这样?”
就是因为太清楚自己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面对已成执念又没办法在一起的喜欢,她才会纠结、会痛苦,“你有真心喜欢过的人吗?如果没有,又怎会明白那种感受。”
霍占极抿紧唇瓣,嘴角似笑非笑勾勒,男人暗如墨玉的眸子染上艳绝的阴彻,“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两件事比天大,国仇和家恨。”
楚暮不由怔仲,霍占极是个很少向别人透露真实内心的人。
他性格隐匿极深,对所有人都在设防,感情方面,更是谨慎冷漠。
楚暮知道,他能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独特,已是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