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他近侧,长发披肩的小模小样乖乖的,刚历劫一次生死,能做到这般镇定,实属不易。
“嗯。”男人鼻腔发出一个音节。
楚暮落在大腿间的十指轻握,心脏似是被什么东西揪紧,停了停,又问:“还有那次,你带我去医院检查眼睛,说遛狗,遛的也是韩老的人?”
“嗯。”
得到答案,楚暮不知怎地,悲从中来,竟一下笑了,“原来,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在桩桩件件等着我,都不用去猜了,我家破人亡那场车祸,也是这个韩老设计的吧?”
霍占极凝视着她明明满目疮痍,却仍要故作坚强的笑颜。
男人出神的看着,颠倒众生的俊脸蒙上一层晦暗不清的阴影,“难受的话,肩膀借你靠靠。”
楚暮摇摇头,她提上一口气,再多的委屈都已说不出口,只能拼了命的往肚里咽。
后脑,却突然迎来一抹温热的手掌,楚暮的脑袋被霍占极输着点滴液的那只手压向自己肩膀,“躲在被窝里哭,和躲在我怀里哭,感觉是不一样的,你试试?”
人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再大的委屈难过都不会吭声,但就怕突如其来的安慰,哪怕一句简单的话语,都能触动心弦,崩溃到一发不可收拾。
楚暮额头抵着男人的颈窝,眼角泪如泉涌,流淌出的滚烫浸入霍占极微敞的病号服领口,他坚毅的下巴抚过她鬓角,心口居然觉出一袭从未有过的窒疼。
“债务还清了,也不会有自由。”楚暮的信念塌了,“就算摆平了季明佑,还有一个更危险的人物。”
“没事儿。”霍占极阖上锋利的眼眸,鼻翼嗅入她清香的发丝,男人侧脸绷着,俊美的下颌线透着一股子阴骇,嗓音,却显得十分温柔,“我来做你手里这张王牌。”
“你不嫌我是个麻烦,是个烫手山芋么?”这一年婚姻期间,他随时有终止协议的权利,这次,她又把高高在上的他害进医院。
幸好霍占极性命无忧,否则,楚暮这辈子都难辞其咎,“我还想着,你会不会,因此就不要我了。”
霍占极听乐了,煞有介事道:“有时候也挺嫌弃,再换一个又更麻烦,懒得适应。”
楚暮破涕为笑,“喏,你说什么都对。”
她无权无势,现在人在底谷,若想往上攀爬,必须要紧紧抱住霍占极的大腿,用好这把枪,去扫平一切前障,等以后回去白水市,才能毫无后顾之忧。
之后几日,楚暮一直待在医院陪霍占极同吃同住。
病房外每天都有保镖轮流换岗,霍占极右上臂中枪,浑身还有大大小小的子弹擦伤。
楚暮接替了护工的职责,顿顿都要按照霍占极的意思给他喂饭。
“宝贝儿,我鼻子不饿。”
“呃,对不起。”楚暮手里的饭勺朝下划拉,勉强将最后一口送入男人嘴里,“要喝水吗?”
霍占极接过她放下餐具后,递来的湿纸巾擦拭唇瓣,“想嘴对嘴喂?”
楚暮面颊一红,他怎么说什么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美得你!”
说完便要自床沿起身,两腿刚准备有所行动,楚暮的小蛮腰便被一只取掉留置针的大手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