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在卧室待上一阵,她不敢继续拖延,怀中抱好装有现金的背包,临出门前,她把旧手机砸碎后冲入马桶,并拿出一部新手机,换上没有自己真实署名的电话卡。
逃亡,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暮关好房门缓步下楼,她连背着双肩包出门的理由都想好了,若是不慎碰到霍占极,还能一番应付。
结果,大厅里只剩几名打扫卫生的佣人,霍占极用完餐后就上了三楼,连萧管家也被男人叫去交代一些事。
楚暮顺利走进庭院,她脚底踩着鹅卵石平铺出的石子路,月夜高悬,景观灯温和的色泽打在女人肩瘦的背部,来时的孑然一身,走时,依旧形单影只,孤苦无依。
金碧辉煌的别墅三楼露天阳台,男人健拔的身影被灯光抻长,一件质地银灰的丝绸衬衫,包裹着他周身的神秘莫测。
霍占极左手悠闲的在白玉栏珊上撑开,右手慢条斯理摇晃着高脚杯,男人鹰隼般凌厉的凤目一瞬不瞬盯着院子里落荒而逃的女人,他眼神定在那道背影上,优雅地浅抿了一口红酒。
但凡是他想要的,纵是不择手段,也势在必得。
见惯了投怀送抱的女人,或许,他对她的那点怜悯与好感,便就是出自于这场充满征服欲的捕猎游戏。
“找人通知季明佑,就说,我把楚暮放了。”
笔直立在身侧的萧管家恭敬颔首,“是,霍爷。”
在路口拦截了辆计程车,楚暮坐进后排,她随便报了个远离京城的地址,便就一言不发的环紧怀里的包。
那些提心吊胆,诚惶诚恐的日夜辗转,在安稳数月之后,又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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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阖上双目,眼底的哀戚被掩盖。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半途,楚暮心头始终不踏实,保险起见,她在高速路的服务区,又重新联系换乘了另一辆网约车。
过个百来公里,接着换到下一辆。
离京城的距离越来越远,直至天边晨光熹微,司机的导航还有几小时就要出省,她才疲惫不堪的靠窗眯了会儿。
“小姐,是这个镇子吗?”
迷迷糊糊中,司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楚暮并未睡得太死,她掏出少部分现金,“现金付款可以吗?我手机上没钱。”
“成。”司机报了个数目,“三千。”
楚暮手指一顿,却没时间耗在这儿同他讲理,她快速数出钞票给他,拎着双肩背包下了车。
她杵着盲杖,没有耽误,询问了几名路人,好容易才又来到公交站牌,继续漫无目的赶路。
一整天下来,最终在日落之前,才找了家私人的自建房旅馆,谎称没带身份证。
这种偏僻的烟火小镇,管辖并不严格,老板多以挣钱为主,“80一天,四楼406,没电梯,开空调要加收50元。”
楚暮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同色系鸭舌帽扣下来,只露出一双盈盈秋水的美眸,“我不怕热。”
女老板不以为意瞅了她手里的盲杖一眼,喊来伙计,“林姐,带这位客人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