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风脸皮厚,放下托盘站在桌前开始醒酒,“就是想来同你说说,城北项目剪彩后,进展很顺利,占哥,您的大恩大德,弟弟我心里记着。”
霍占极更偏向他霍长风,霍家上下谁都瞧得出来。
要不然,这次城北的项目,指不定会不会落入二房的口袋。
霍占极唇边漾着浅笑,眼里看不出多少涟漪,“顺利就成。”
楚暮听着二人在她身旁又小聊了会儿公事,她依稀能听懂一部分。
当年楚天河在她刚满十八岁,就让楚暮接触了一些不那么复杂的项目,若是家里不被警察抄家,她现在,应该也算商业场上一把年轻的火力。
楚暮心中一直有个怀疑,父亲破产清算,是被陷害的。
当初那些特警力量冲进她家,说他爸明面上是个生意人,私底下却是东南亚片区走私军火的龙头老大,多项涉黑罪名成立,死千次万次都不够。
可为什么,她爸活着的时候,无人敢撼动,死了,就冒出那么多重罪?
楚暮黯下眸光,挣扎在回忆的痛苦里,若不是霍长风及时喊了她一声,她不知还要沉浸多久。
“占嫂,你要来杯酒吗?”
楚暮回神,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入口,唇齿留香,醉了,还能忘忧,“好。”
霍占极听闻,眼角朝她斜过去,楚暮已兀自端起高脚杯,往霍长风的方向讨酒喝,她眼神期盼,如画的眉目明朗展开。
霍长风拿着醒酒器,才刚走近,霍占极宽厚的大手,便一把罩住杯口,他掌心往下压,将她的高脚杯压回桌面,“不准喝。”
楚暮微拧眉宇,她想把酒杯从他手里抽出来,却半点不敌他的力气,“为什么?”
“喝醉了,指不定又要抱着谁哭鼻子。”
“你说谁呢?”楚暮醉后断片,没什么记性,死不承认道:“我才不爱哭。”
霍长风捧个醒酒瓶杵在边上,正骑虎难下时,包厢一面硕大的投影仪,突然自主投射出一楼大厅里的舞台。
这也是酒楼最具特色的节目,每到夜晚,一楼就会变成另一种狂欢。
圆形升降舞台上,身穿艳丽古装的美人儿,拖着长及曳地的水袖一步步走到高台。
她头顶珠翠环绕,一张姣好的容颜挡在珍珠串联的面罩下,半遮半掩,璀璨的灯光打过去,女人一双瞳仁,秋水一般清透。
台下四周的卡座,欢呼声此起彼伏。
霍长风眯眼盯着大屏幕,要不怎么说,魏舒屿是京城最娇艳欲滴的玫瑰呢?
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很难有女子能与之一较高下。
音乐声响,魏舒屿踩着琵琶的琴弦舞动,细柳的腰段露出若隐若现的白嫩肌肤,她赤脚跳舞,脚尖踮起时,脚踝银铃如风,举手投足之间,美轮美奂,叫人挪不开眼。
楚暮虽看不到画面,她却能从现场观众激烈的反应中,听出这段舞蹈有多么受欢迎,几乎令无数男子倾倒。
好奇心驱使下,她其实也很想观摩一番。
当年心智不成熟,楚暮也常爱邀着小姐妹跑去酒吧斗舞,她喜欢舞台上那种沸腾的狂热,忘我的沉沦,那才是灵魂需要的重量。
楚暮不由地将小脸儿朝霍占极那边凑近了些,轻声问道:“她跳的什么舞?我听着是《难生恨》。”
男人眼角淡泊的扫了眼屏幕,讥诮扯唇,“我看着不像跳舞,像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