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情丝蛊不够,薛平安还想用第二只,再控制李桓?
李肇眼底滑过一抹诡奇的冷。
这狗东西,野心勃勃……
得好生治一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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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里气氛凝重。
明明是暑气未消的仲夏时节,却如有乌云压顶,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似的,空气又闷又热,让人喘不过气。
尽管巫蛊邪术还未定论,可早已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
此刻,檀秋院大门紧闭。
袁清杼躺在门口树荫下的竹藤椅上。
两个丫头在一旁拼命打着扇,可这夏日的风,热烘烘的,丝毫没有凉意。
她热得双颊通红,衣衫都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但为了让李桓回来看到她尽心尽力的样子,仍然强撑着,耐住性子守在大门外,生怕薛绥趁机逃走。
不仅如此,因为方才受制于小昭,她心生恐惧,不用故意伪装,整个人便在烈阳酷暑下,有气无力,迷离恍惚,仿佛真的中了邪一般……
而薛绥在屋子里,悠然自得地吃着冰镇饮子,清凉舒爽,从容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锦书想到烈日下枯守的袁清杼,忍不住笑出声来。
“袁侧妃想让姑娘受罚,没想到自己倒在这儿暴晒起来……”
薛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
“端王殿下驾到!”
锦书听到声音往窗户望一眼。
回头对薛绥说道:“回来了!”
薛绥道:“好戏开场。”
这个袁清杼比平乐大三岁。
因是表姐妹,小时候常和平乐一块玩耍。
但那时的袁清杼,胆小怕事,跟在平乐身边像个宫女丫头,远远没有如今的骄纵跋扈。
她以前没有对薛绥动过手。
原本薛绥也没想过赶尽杀绝。
可惜,近墨者黑,跟平乐走得近的人,无一例外被权力扭曲了心智,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那今日,便让这位袁侧妃尝一尝“自作孽”的苦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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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李桓的马车到达府门之时,袁清杼便已得到禀报。
所以,在李桓赶来之前,她已娇弱无力地俯在竹藤椅上,整个人仿若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
人群围拢过来。
有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漱玉阁的几个丫头婆子,在一旁为她擦拭着汗水,个个哭天喊地,撕心裂肺地唤着袁侧妃。
李桓远远地看了一眼。
脚步微顿,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见到王爷出现,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李桓稳步地从中走过,神色冷峻。
“这是怎么回事?”
漱玉阁的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哭喊道:“殿下啊,您可要为袁侧妃做主啊……”
接着,不待李桓发话,她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那表情、那语气,仿佛“亲眼见鬼”一般,说得有板有眼。
“袁侧妃一听府里有人行那巫蛊之事,一时着急,便匆匆赶来讨要说法,不料薛孺人不仅拒不认罪,还指使檀秋院的下人,使用邪术控制侧妃,把我们都打了出来。侧妃怕她们畏罪潜逃,趁乱溜走,这才在烈日下苦苦守候,只等王爷回来做主。”
李桓看一眼檀秋院紧闭的大门。
“来人,敲门——”
话未说完,檀秋院的大门便从中打开。
锦书挺直脊背,仪态端庄地迈过门槛,走到李桓面前,恭敬地欠身行礼。
“婢子锦书,请王爷替我们家孺人做主。”
说罢,她看了一眼袁侧妃,目光中满是悲愤。
“袁侧妃颠倒黑白,恃强凌弱,带人擅闯檀秋院,翻箱倒柜地搜查,拿走了孺人的宁神香囊,诬陷孺人下毒陷害王爷,要将孺人治罪。孺人无奈,才紧闭门扉,等王爷回来主持公道……”
双方各执一词,都请王爷做主。
李桓问:“薛孺人人在何处?”
锦书低眉顺眼,恭敬回道:
“孺人本就中了暑气,方才气急攻心,一个不慎便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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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桓微微皱眉。
怎么跟平乐一般?
哼!最近容易晕厥的人倒是不少。
李桓又问:“传医官了吗?”
锦书看了一眼袁清杼,拭了拭眼角,说道:“袁侧妃守在门外,不许我等出门,孺人入府不久,位卑言轻,请不到医官……幸亏我们孺人略通药理,檀秋院也囤了不少药材,婢子等找了安神定气的药丸给孺人服下了。只是孺人刚刚苏醒,身子还很虚弱,不便起身向王爷请安,还望王爷恕罪。”
这番话,头头是道,滴水不漏。
李桓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看向袁清杼。
袁清杼呼吸急促,热得汗流浃背,不用装已是难受至极。
“王爷……这小薛氏想要王爷的命啊……”
李桓看她一眼。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日头大,入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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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清杼是被人抬了进去。
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非说方才中了小昭的邪术,还当着李桓的面,呕出一口血来,那殷红的血,滴落在地,格外刺眼。
她在檀秋院里哭诉片刻,薛月沉便闻讯匆匆赶来。
在周三娘子家里,薛月沉听说是香囊出了问题,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来不及多坐片刻,一路催促车夫,快马加鞭。
她心里明白,虽说得了香囊后,李桓在沐月居的日子多了,可若是沾染上巫蛊,那不仅是薛六要大祸临头,她这个王妃也定会受到牵连。
薛月沉心急如焚地赶到檀秋院,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先看到地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脑子嗡的一声,差点站立不稳。
翡翠跟在她身旁,连忙伸手搀扶住她的胳膊。
“王妃,这个时候,你得立住了。”
薛月沉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紧攥着手帕,稳步走过去,向李桓行礼道:“妾身见过王爷。”
李桓回头看着她热得通红的脸颊。
“不是周三娘子家洗三吗?王妃怎么回来得这样急?”
薛月沉尚未说话,那袁清杼便是哭了起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王妃!薛孺人给你香囊,引诱你惑乱王爷,分明是想害你,再害王爷啊!”
“袁侧妃慎言!”薛月沉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袁清杼,“若无证据,侧妃不要胡乱攀咬,王府后宅无端猜疑、恶意中伤,是大忌!”
“妾身没有胡说,方才那婢子制住妾身,人人得见。何况,妾身另有证据。”袁清杼指着那些香囊,大声说道:
“有没有巫蛊邪术,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