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是袁如辉说的。
两人正在观察这些出口到国外的酒水,还有进口到国内的酒水。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带着笑的声音,两人齐齐转过头。
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
他三七分油头,干干净净,戴着硕大黑色眼眶,高鼻梁,看起来斯斯文文,且肤色白皙,个头足有一米八,穿着淡蓝色短袖衬衫,衬衫下摆戳在黑皮带的灰色西装裤里了,脚上穿着黑色皮屑,手上戴着一只……瑞士雷达表。
在他的腋下,还夹着一只皮包,人瞧着精神。
许灼打量过后,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
这双眼皮的眼睛,微微眯着,很锐利。
“对对对,你说得对。”许灼面无表情地咧嘴一笑。
袁如辉听这人口音,打量着这人,不禁鄙夷。
这种人,典型的生活优渥惯了,没吃过苦。
但他可不是许灼这种性子,直接挑眉道:“自信心不能当饭吃,当年就算有自信心,没有小米,也没有步枪,你说我们怎么打?对吧,同志。”
这“对吧,同志”,完全就是在挑衅了。
这人笑了笑道:“民族自信心是最底层的,如果连这个都没有,即便举国之力建设出来比当年北洋军强一百倍,也只会出汉奸,出不了邓世昌左宝贵。”
轻轻一句话,就把袁如辉怼得没话说了。
许灼脸孔都皱在一起了,感觉很嫌弃似的。
“这位同志,有不同看法?”这人笑问道。
许灼咂了下嘴道:“我说句实话,你不会生气吧?”
“有什么实话,说嘛,我不会生气。”
“你不会打我吧?”
“不会,当然不会,各抒己见,聊聊嘛。”
“也是,说不过动手,就是输不起了,倒教人看笑话。”
“没错没错。”
“咱们都建国这么多年了,暂时不见汉奸,怎么出了您这样的封建余孽呢,你这思想可很危险啊,真要不得的。”
这人脸色一滞,稍微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左宝贵,回人,甲午三英之一。一八九四年七月,狗日发动战争,挑衅‘清朝’。同年九月,平壤牡丹台对日作战,壮烈牺牲,为‘国’捐忠。同年爆发的黄海战争中,邓世昌驾驶致远号和狗日吉野号对撞,但行驶途中就爆炸了。所以到底撞的是吉野号还是狗日联合舰队的松岛号尤未可知。反正人家也是牺牲,为国捐忠了。你告诉我,他们是为了民族吗?”
这人笑了笑,眯起眼睛,沉默了下道:“那时候只有我中华民族和外族吧,你可以说他们是为了清朝,也可以说是为了我中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