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太难了，九重混沌劫才到一半就已经如此，连他都看不见希望。
脱身已成奢望，那么剩下的也唯有拼死而已了。
最后一拼，无论成败，至少可以无憾，至于生死，他已经置之度外了。
“大统领，你带大家走吧，此劫因我而起，让我自己来渡便是！你们不必为之拼死。”
他不愿意连累众人，既然这是所谓的死劫，自当让他自己在死中求生便是，无需让众人付出无畏的牺牲。
可戚永年却怒瞪着双眼，一身生命之火燃烧得更旺盛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你要让我为炎武之名蒙羞吗？！”
“你可是我炎武卫的人，是我南海城的统帅，我若弃你而去，还算什么大统领？不如去死！”
“反正老子留在南海，本来也没想活着，城若破，我无颜见陛下和诸位同僚，今日大不了舍命一拼，也算死的痛快！”
他挽弓而立，眸中烈火熊熊，如同一道擎天之柱。
戚永年凝视着李牧，第一次在这位后辈面前展现出与地位相当的担当与威严。
“我炎武上下一体，万众一心，绝无临阵弃帅之人，今日势必与南海共存亡！”
“李牧你可知劫外有多少人在拼死？他们浴血拼杀，随我来此，你以为难道都是为了你吗？”
“不！他们是为了南域，为了大炎，更是为了人族，为了自己！”
“小子！别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别以为只有你不怕死，你这是在小觑天下人！”
“我等上下一心，只为了一个目标，我不管你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也不管你做了什么，但是我只要你成功，给我守住南域！”
这魁梧的汉子顶天立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最后六个字——
“不惜一切代价！”
说罢，他再度拼杀起来，强行击退了袭来的月神珠。
李牧心潮汹涌，万千思绪如同怒浪狂涛在心中翻腾。
一种前所未有的气魄在他心中升起，第一次，他感觉自己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虽然在依然在炎武院中呆了不少时日，他自己亦以炎武一系自居。
可李牧发现，似乎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领悟到了所谓炎武卫的气魄。
这些人，并非所谓的皇家之奴仆。
他们是真正的战士，是大炎乃至人族的矛与盾，是一群拥有信念的无畏灵魂！
“李牧，南海千万生灵系于你手，给我展现出你千古第一天才的潜能和担当来！”
“死一人可救天下，我命不足惜！你既然是剑修，就别给我婆婆妈妈，我告诉你，一个什么都想守护的人，一定是什么都守护不住的！”
戚永年战斗之余在给李牧传音，希冀让他燃起斗志。
这话语如同惊雷，震散了疑虑，照破了心海，让李牧的精神之光为之震动。
一道强烈的豪气如朝阳升起，令他疲惫不堪的心灵再度绽放光辉，化作一道心灵之柱，令他的斗志再度腾起。
“既如此，李牧纵然拼上这条性命，也必不负大统领厚望！”
精神之剑再绽光芒，虽然气息依旧虚弱，可却有了一种特殊的风采与气势，让在场的强者尽皆侧目。
在无数目光的凝视之下，他以残剑之身，主动的迎上了天劫虚影。
“请大统领为我拖住十息！今日，为诸位同僚，为南海苍生，我必破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