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姨深深注视他们两人,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心想姐姐若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
“去,你们忙了那么久,应该也没时间出去游玩。姨母差人去跟姨夫说一声,你们也准备准备,我们后天就走。”
她闭上眼睛想了想,说:“我们先去栖灵寺给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孝贞皇后各点一盏长明灯,再四处走走。”
薇姨说这话时,手指轻轻拨动腕上的佛珠,那是陶家祖传的物件。她眼前浮现出父母慈祥的面容,还有姐姐出嫁时那袭华丽的嫁衣。如今物是人非,唯有佛前青灯可寄哀思。
她再看向胥子泽时,眼中的痛苦和隐忍已经退去,“大皇子也给母后点一盏长明灯,也让姐姐在天之灵得到籍慰。”说这话时,薇姨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抬手为胥子泽整理了下衣领,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将所有的关爱都传递给他。
燕武王在给儿子的御笔里,有提到登基之日,就已经把亡妻陶慕兰追认为"孝贞皇后",待胥子泽回京后,再择日移入皇陵。
字里行间能看出燕武王笔力遒劲。"孝贞"二字写得格外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愧疚与思念都倾注其中。
“嗯!那是~必须的。”胥子泽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回应薇姨的却很语气轻松。
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头,又慢慢松开。
这个看似随意的回答背后,是多少个夜晚对着母亲牌位独坐到天明的思念。如今母亲终于得到应有的尊荣,他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景春熙这才惊觉,几年的潜移默化中,当初流放路上那个满怀仇恨、脸上都是阴霾的少年已经在悄然改变。她想起初见时胥子泽阴鸷的眼神,如今已化作春风般的温柔;曾经紧绷的下颌线条,现在也会因为一个玩笑而舒展。
最让她心动的是,他如今会笑了,不是那种敷衍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眼角会泛起细纹的真挚笑容。
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他都变得阳光明朗,而且自信又胸有成竹,看向薇姨和身边欢喜雀跃的阿衡和阿悦眼里都是温情和笑容。
阿衡正拽着胥子泽的衣袖,阿悦则踮着脚摸他腰间的佩剑。胥子泽不但不恼,反而反手轻抚了他们一把。阳光透过树影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只是委屈熙儿陪我们了。”薇姨说完把脸贴到景春熙的额头上,仿佛景春熙就是自己的至亲,是家中不可缺少的亲人一般。
薇姨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传来,让景春熙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亲昵地贴着她的额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她鼻头一酸,她忽然有点想娘亲和弟弟了。
直到回过神,她偷偷看了眼胥子泽,发现他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顿时红了脸颊。
“熙儿巴不得可以一起出去玩呢!”景春熙高兴的心情不亚于阿衡和阿悦,几个月的奔忙,一路看到的都是百姓的惨状,还有就是残墙破壁。
胥子泽跟她描绘的,也是皇太后眼里的江南美景,她一点都没领略到,自然是心有向往的。她已经预想到,离开江南的日子应该已经不远了。
几年的相处,他们不是亲人,甚似亲人。她想好了,到了栖灵寺,她也要给陶老先生、老夫人亡灵上几炷香,再跟胥子泽一起为孝贞皇后、皇太后点长明灯。
所以,说这话时,景春熙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她已经在心里盘算要带哪些供品,要许什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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