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婚后
五月十九日,帝后大婚,皇后钱氏正式入主后宫,内外命妇叩首见礼。
慈惠皇太后和顺德长公主上书恳请卸去辅政一职,皇帝应允,是为亲政之始。
尽管顺德长公主将辅政之权交回,但却并非彻底不理朝政,至少皇帝准许长公主对云南一带进行改土归流的旨意并未收回。不仅如此,皇帝又准许顺德长公主携带工匠、官员前往云南一带,不仅要改良当地的生产,还要建立官学,教化百姓,让云南全境都由科考出身的官员管理,在真正意义上管控云南。
除此之外,皇帝对麓川之战论功行赏,王骥、蒋贵、沐昂、沐俨和脱脱孛罗等人都各有封赏,王骥更是以文官之身、立武将之功、封侯受赏,一时间炙手可热。
朱予焕先前已经风光了一回,按理说这次只要跟着领赏即可,但考虑到朱予焕之后还要接手处理云南一事,以普通长公主的身份难免惹人诟病,是以朱祁镇又多给了朱予焕“镇平”二字作为封号。
按照朱祁镇原本的意思是要用“镇国”二字,但在杨士奇和内阁的反对下才改了一字。
其一是镇国这二字常用于除去郡储之外的郡王儿子的称呼,即“镇国将军”。其二便是“镇国”这二字的寓意用在公主身上确实不大好。
虽然是唐时旧事,但太平公主的下场不好不说,对皇帝朱祁镇来说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毕竟太平公主有谋反篡位之名,而顺德长公主对国家和皇帝都是忠心耿耿,实在不该用这个封号。
如此一来,朱祁镇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公主往往以二字地名为封号,朱予焕已经超出常规待遇,尽管是皇帝准许,但何尝不是一种僭越?
联系先前朱予焕亲自监军作战、立功祭祖,不论是谁,都不免感慨四朝皇帝对顺德长公主的礼遇和重视。
但若仔细想想,如今的镇平顺德公主屡立奇功,何尝不是对四朝礼遇的回报?
外面对朱予焕得到的待遇议论纷纷,朱予焕则是在宫中帮着母亲交接后宫宫务。
钱皇后未进宫前除去学习礼仪,便是了解如何处理后宫事务。
慈惠皇太后掌宫时处事公正,不偏不倚,从未出现过任何纰漏,妃嫔们交口称赞,便是诚孝皇后在世时也屡有称赞。
同时慈惠皇太后不忘编撰宫妃女官的策论或诗文为书,这些年来修撰了十余本。虽然未曾供外人诵读,但却常用来教导宫人和女官,便是钱皇后在宫外备婚时也读过两本,不得不感慨慈惠皇太后对女子学识的看重,不仅欣赏这些女子,更是赠予了她们一方纯净的天地,也无怪这位并未诞育皇帝的皇太后一直声望颇高,还养育出来顺德长公主这样世间难寻的女儿。
大婚次日,帝后便要向两宫太后问安,为着方便,三位长公主和郕王也都在清宁宫中碰头,方便钱皇后认下这四位皇帝的血亲。
——未入宫前,钱皇后只是听宫人们介绍过,如顺德长公主因着功劳在身,礼服比其他公主更多几分奢华,只是大礼的时候钱皇后没有空闲去辨认这几位,便只能趁着这个机会来和四人熟悉一番。
“儿媳拜见母后,拜见母妃。”
胡善祥温声道:“起来吧。”
孙太后面上也是一片和蔼神情,道:“已经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钱皇后这才起身,面上还有几分羞怯,道:“身为媳妇,理应孝顺婆母,儿媳岂敢无礼。”
孙太后闻言不由皱皱眉,还是没有说话。
即便挑选皇后的重要标准是贤淑,但以这样的性子,只怕平日里也是无趣的人,又怎么能和周盈盈一较高下呢?
旁边的朱祁镇看着倒是心情不错,对钱皇后道:“母后一向最为和蔼,不会和你说什么客套话,平日里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在母后身边都没有拘束,你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见钱皇后面露羞赧,胡善祥微微一笑,先是关心了钱皇后在坤宁宫中居住是否合适,宫人们是否得力,这才让身边的女官将一应宫务拿来,交给钱皇后身边的宫人,道:“皇后执掌六宫乃是职责所在,当初皇帝年纪还小,后宫无人,由我暂代宫务,其余人协理处置,如今皇后入宫,这些事情也该交给你处置。”
钱皇后象征地推辞道:“母后、母妃德高望重,儿媳初初入宫,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还需要母后、母妃和各位长辈指点一二。”
“这宫中的事情,只要时间长,总能学会的,最要紧的是皇后的规矩要立起来。”胡善祥宽慰道:“你若是有什么不会的、难为的,尽管来和我们说便是,至于其他旧例,这些女官和宫人们都一清二楚,只要你开口,都该一骨碌地倒出来。谁要是敢做什么欺上瞒下的事情,自然有我们替你撑腰,不要心有顾忌而束手束脚。”
钱皇后闻言急忙道:“母后与母妃这般信赖,儿媳一定不会辜负母后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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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太后听完了胡善祥的场面话,主动开口道:“帝后夫妻一体,如此才能上行下效,皇后平日里要多多照看皇帝的身体才是。”
胡善祥说那么多虚话,可最要紧的却一句不提,当然是要让皇帝和皇后早日生下嫡长子才好……
钱皇后不明孙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母妃的话,儿媳谨记在心。”
孙太后自然是明白钱皇后未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既有无奈、又有愤懑,但碍于胡善祥就在一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当真是三棒子打不下来一个枣,也不知道能不能得了皇帝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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