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许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最后怯生生地朝穆国公磕了个头,惶恐说道:
“贵妃娘娘问话,女儿不敢有所隐瞒,所以只能得罪父亲了。”
穆国公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想要阻止江如许乱说,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给她递去一记警告的眼神。
江如许是接收到了穆国公的暗示,但她压根不在乎,转身便拿着一张委屈的脸去面对皇上和贤贵妃了:
“若不是贵妃娘娘问,这些话我本该烂在肚子里的,毕竟这些事情说出来不止会让我沦为大家的笑柄,只怕也会拖累父亲的名声。”
“我虽不想做不孝之人,却更不敢做不忠之人,这便如实向皇上和娘娘禀明一切。”
江如许为自己铺垫完,自嘲地苦笑了一声,随便挑了一段原主的经历,开口讲到:
“别人眼中我是出身在高门,身份尊贵的穆国公府嫡长女,可实际上自从我七岁染上时疫被送到乡下的庄子上后,父亲和母亲几乎从未到庄子上看过我。”
“开始庄子上的人还把我当成主子看待,可到了后来,他们见父母从不过问我的事情,便也不把我放在心上,甚至压根不把我当成主子看待。”
“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只是有次我的病症实在严重,庄子上的大夫都不肯为我医治,我的侍女想借辆马车进城去帮我寻个大夫,可他们却百般推拒,死活不肯将马车借出。”
“后来我的病症越拖越严重,庄子上的下人都以为我要死了,又怕我这病会传染给他们,便叫人把我丢到了庄子外的一处破庙里。”
“他们每日只是远远地在破庙外送些水和食物,只想着等我死了再将消息传回国公府。”
“我本来也以为我要在这间破庙里自生自灭了,可是有天却突然遇到个老者,他替我诊脉后说我这病还有的救,便留在破庙里替我诊治。”
“许是他看我实在凄惨,为我治病的同时,还教授了我不少医术,告我以后若是再遇上生病没人救治时,便可自己医治。”
“我感念他救了我的性命,一直追问他的姓名,但他都不曾告诉我,直到他要走的那天,才和我说他就是云游四方的苗神医。”
“我便是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认识苗神医的。”
江如许的话讲完,穆国公的脸色已经从白变到黑,又从黑变回了白。
江如许若只是穆国公府的嫡长女,他如此忽略,顶多就是失职的父亲,可江如许从小就背着与四皇子的婚约,他却如此疏忽,若皇帝真要追究起来,可就不是普通的家事那么简单了。
穆国公不等皇帝开口,抢先痛哭流涕地连连叩首道:
“臣有罪,臣没有照顾好女儿,还被那些吃里扒外的下人们糊弄,险些让自己的女儿丧命,臣罪该万死啊!”
“臣这一生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臣子,却忘了还应该做一名好父亲,臣知道的太晚了,请皇上责罚。”
皇帝原本是生气的,可是想到穆国公这些年确实为朝中出力不少,此时又见他声泪俱下,便也不忍心罚得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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