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悌赶紧立正答应。小弟人不聪明,但有个好处:有五娘在,他就什么都听姐姐的。五娘不在,他跟着王有志,他就什么都听王有志的,执行王有志的命令从来不打折扣。
当下王孝悌给两位大佬准备了一百匹好马,自己又带了一百名马鞍山军校的优秀应届毕业学员,一人三马。加强两位枢密大员的警卫力量。
面对送行的官员、太学生和小报记者们,枢密使叶义问发表临行讲演,慷慨激昂一通,表示只要有本官在,定叫完颜亮匹马不得北归。然后在众官员的叫好声中,和虞允文一起带着随从,扬鞭而去。
一个高大的卫兵扛着皇帝写的“义问到处,如朕亲行”的大旗,紧紧跟在叶枢密的后面,更显威武不凡。
不过一路威风凛凛的叶枢相走到半路上,看到江北不断有败兵和难民逃过来,一个个吓得小脸煞白,他老脸也就跟着有点发白。叶义问叫人找了几个溃兵问江北的情况。那几个家伙却先要酒肉才肯说,气得虞允文下令捆起来打板子。
叶义问却赶紧劝阻,真就安排酒肉给他们吃。溃兵们拜谢后,狼吞虎咽一阵后,边吃边说,其实是边吃边吹。
溃兵们都夸大其词,说金兵个个身高丈二,不但能开八石硬弓,还能站在马上射箭。金兵的马平时都喝人血吃人肉,上了阵后看到宋军都认为是食物,猛虎下山一般,扑过来就咬。
宋军防了金兵就防不了金马,防了金马又防不住金兵,安能不败?打不过,根本就打不过。十个宋军也打不过一个金兵外加一匹金兵战马。
叶义问虽然不信溃兵的胡说八道,但看到漫山遍野的溃兵难民,也不由得两腿发抖。他定了定神,叫过虞允文说:“彬甫啊,老夫跑了这两天路,吹了些江风,不幸得了风寒,头晕眼花。说不定就要步刘錡的后尘。
本来想大显身手以报君恩,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如此不争气。但公事不能耽误,要么你先去?”说完使劲咳嗽了几声。
虞允文已经五十一岁了,也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哪能不知道叶义问的意思。他心想:人家刘錡都吐血好几年了,你这就干咳几声,能一样吗?
但他也不好点破,只好说:“枢相既然贵体抱恙,不如就在附近找地方歇息,等待王参政大军。”
叶义问一想,这老虞果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于是用手揉着太阳穴说:“如此也好。只是公事就全仰仗劳彬甫了。”
虞允文知道自己这位顶头上司什么水平,也就是个外交人才,军事一窍不通。官家为了搞平衡,非让他负责长江防务,也是难为他。于是马上说:“不过,下官只是副使,不能服众,做起事来多有不便啊。”
叶义问一听虞允文说“不过”,心里就咯噔一下,生怕他狮子大开口提什么条件,接着听虞允文这么说,心想就这个啊,太好办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正好都交给你。
他觉得这趟差事无论如何搞不好了,不如都委托给虞允文,当即拍胸脯说:“彬甫放心。本官这就写封文书,讲明我因病不能视事,一切都全权委托给你。圣旨和所有文书,你也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