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的大雨之下,偌大的庭院里杀机四伏。
韩明妃和魏步礼一前一后,手握兵器,缓缓绕着石秋河迈步。
魏步礼双锏一在身前,一在身侧,攻守兼备,不敢有丝毫大意。
韩明妃谨慎的藏起任何出手的征兆,犹如两条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的毒蛇。
赵萌生站在庭院墙头,手中鎏金弯弓弓弦紧绷,在大雨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锋锐的箭矢紧紧锁定石秋河的头颅、脖颈、胸膛。
三人身上都有伤。
韩明妃和魏步礼自然不必多说,和石秋河这样的人物搏杀,生死交锋之间,招招狠辣,能够不受致命伤,就已经是他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了。
即使如此,他们交手百余回合时,也差点让石秋河杀出两人合围,一刀劈向外围的赵萌生。
赵萌生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三人虽略显狼狈,但对面的石秋河伤势更重。
他浑身染血,左臂上是中了箭矢又拔掉的撕裂伤。
赵家箭头都是特制,配合赵家的骑射秘术,箭矢未曾入骨,都是石秋河肉体远胜常人。
石秋河右肩完好的衣衫下,被魏步礼以重锏猛击,如今行动略有迟滞。
魏家双锏,攻守兼备,还克制利刃,魏步礼又天生神力,配上重锏更是如虎添翼。
而石秋河身上不深不浅的伤口近十道,都是韩明妃这个阴毒小人所赐。
韩明妃搏杀如同他性格,谨慎又阴险,冷不丁斜刺里一剑,不求一击重伤,只是大大小小伤口的流血,也让石秋河苦不堪言。
韩家的剑,魏家的锏,赵家的箭,曾是晋原震慑诸国的利器。
如今,他们把锋芒对向了曾经的主子,其中的危险,石秋河也终于是领略到了。
“呼哧······呼哧······”
石秋河以虎魄撑地,剧烈喘息。
雨水混着血液在他身下流淌,全身各处似乎没有一处不痛,往日永远遒劲霸道的劲气,如今也显出了颓势。
“唳!”
“唳!”
“唳!”
如三声鹰枭啼鸣,这独有的响声,石秋河知道,是赵萌生的箭矢到了!
他怒喝一声,猛然跃起,虎魄上挑,磕飞了其中两支,第三支箭矢直直冲他胸口射来,却被石秋河怒喝着挥拳相迎。
“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与骨骼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石秋河无暇顾及手上入骨三分的箭矢,因为魏步礼的重锏已经当头砸下!
虎魄已经挥砍出去,去势已颓,此刻石秋河中门大开,魏步礼抓的就是这个空挡。
在他眼里,石秋河已避无可避!
可石秋河右手忽然松开了虎魄。
他猛地转身探手,以被箭矢射穿的左手倒持虎魄,整个人背对魏步礼,虎魄横格于背上,如廉颇负荆,以背撑虎魄刀身,硬生生承下了这一击!
“铛!”
重锏狠狠砸在虎魄刀身上,石秋河只觉沛然巨力自虎魄传至己身,震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一般。
石秋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可他却笑了。
因为韩明妃此刻就在他身前,不过咫尺。
韩明妃看着忽然面对自己的石秋河,一下有些慌乱。
在他的算计里,石秋河被魏步礼逼迫格挡时,自己便能闪身在他背后,一剑刺入他脊柱,到那时,一剑之后,石秋河便再无反抗之力。
可石秋河硬抗魏步礼一击,居然转身直面他!那张沾满鲜血的脸,居然对他笑!
韩明妃一时六神无主,手中利剑仍旧下意识刺了进去。
“噗!”
利剑入腹!
韩明妃拔剑想退,手上却一时受阻,他拔不出剑来!
“韩!明!妃!”
石秋河暴怒张口,牙间满是鲜血。他左手正持虎魄,右手却猛地将左手箭矢拔出,鲜血喷溅之间,箭头以倒钩留在了肉里,他手中只有光溜溜的箭杆。
但他却不管不顾,这个距离,够了!
韩明妃猛然感觉遍体生寒,终于想要弃剑后撤,但为时已晚。
人的头快不过人的手。
“噗!”
石秋河手握残裂的箭杆,直直插入韩明妃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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