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顾喜喜见劝不动安庆和,转向何景兰,“我在这村里有多安全,他们心里没数,你心里还没数吗?”
“还有你身为教书先生,带着俩孩子乱跑,等去了学堂哪有力气上课?”
何景兰嚼着卷饼表示不关我事,明晃晃朝石头抬了抬下巴,让他说。
石头抬起头,“喜喜姐忘了,村塾放麦收假,五天。”
晴儿两腮鼓鼓的,努力嚼嚼嚼,边眨眼看着大家。
僵持下,又是石头好心提醒,“喜喜姐,你要不走,换岗就要迟了。”
于是,顾喜喜赶到村东换岗处时,身后带着一串尾巴。
上一班的两个人瞅着顾喜喜这一行人,都忍俊不禁。
“喜喜来得早啊,大早上的就这么热闹。”
顾喜喜尴尬地应了声,环顾一圈,见与她搭档的秦大嫂还没来,就说,“正好我这儿人多,你们俩就先回去歇息。”
这二人熬了后半夜,正巴不得这一声。
“行,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辛苦啊。”
“多谢多谢,别人家这会都开始割麦子了,我回去赶紧睡一觉,还得下地跟家里人一块赶工呢!”
等秦大嫂到了,一行人开始巡逻,这片区域田地最多,走没多远就看见早起干活的人们。
顾喜喜向众尾巴侧目,“你们看见了?这么多人在外面,还怕我不安全?”
麦收跟其他时候干农活不一样,是要抢时间的。
抢麦穗熟成最佳时机,抢天气晴朗的好日子。
农人最怕这个时候下雨,一旦下了雨,不但田里满是稀泥不好下脚,麦穗淋了雨也容易长芽发霉。
而大家天不亮起来干活,比白天还更凉爽些。
然而,安庆和还是坚持跟着,“反正已经起这么早了,饭也吃了,回去没啥事,又睡不着了,倒不如再跟你走一段,就当散步。”
何景兰颔首,“果然,男人真心想做什么的时候总有理由,不想做什么的时候,也总有理由。”
她意味深长地瞅着顾喜喜笑,“喜喜,你说是吧?”
顾喜喜暗暗瞪了何景兰一眼。
何景兰悠闲地转开目光,“偶尔早起散个步,感觉倒是神清气爽。”
石头、晴儿更不必说,跑跑跳跳,抓草虫、拔野花,数不完的乐趣。
顾喜喜的麦地也在这一带,看到陈大富等雇工在各自承包的地里奋力收割,顾喜喜没有出声打扰,边继续向前巡逻,说:“景兰,你等会儿跟张婶说,煮一大锅绿豆汤,多加冰糖,不必放井水冰镇,晾凉了就送过来。”
虽然之前说好了承包制,不管饭,只等收获后按比例分钱。
但顾喜喜与这些雇工屡次共进退,早有一番情义在,大热天的干体力活加倍辛苦,还是要补充体力,并且防止中暑。
何景兰会意,应声道,“行,回去我也帮忙捡豆子,等弄好了,我带石头一块送来。”
眼看东方既白,远处传来鸡叫声。
顾喜喜立刻板着脸让自家这几个赶紧回去。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见铜钟响了一声,不大清晰,也不甚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