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喜喜!快出来!!”
顾喜喜心脏骤然下坠,她想也不想地丢下方案往外跑。
出去就看见张婶跪坐在地上,双手托着已经倒地的慕南钊。
慕南钊双目紧闭,口鼻中开始有黑的血液流出。
顾喜喜飞快地紧闭院门,避免被其他人看见。
张婶被吓得够呛,带着哭腔问,“他怎么流黑血了,这要咋办啊!”
顾喜喜当然清楚原因。
慕南钊平时能生活自理,全凭老郎中帮他压制这毒性。
可这只是压制,并非真正解毒,所以毒性还是渐渐蔓延到他的脏器百骸。
用老郎中的话来说,毒性犹如洪水猛兽,总有压制不住的一日。
到那时,最后一次毒发,毒性汹涌,再也无法控制,便是中毒者的死期。
顾喜喜跟张婶合力将慕南钊抬到西屋。
其实这段时间就是慕南钊生命的倒计时。
老郎中闭门不出,就是在跟时间赛跑。
顾喜喜一直回避去想这些问题,可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慕南钊躺在床上,唇角、鼻孔有更多黑血溢出。
顾喜喜站在那一言不发,看上去有种诡异的冷静。
张婶看了她一眼,急道,“我去叫姜老头过来!”
顾喜喜没说话,也没阻拦。
张婶刚跑出门,迎面与老郎中撞了满怀。
老郎中急忙护住手中的小瓷瓶,“哎呦呦,急什么,这是干什么!”
“我好不容易配出来的解药,还好没摔出去!”
张婶下意识问,“解药,啥解药?”
但她转眼意识到不对,赶紧把老郎中往屋里拽。
“小陈流血了,鼻子嘴里都是黑血!你赶紧给他治啊!”
老郎中迈过门槛也闻到不同寻常的血腥味。
他面容肃然,几步就摸到床前。
“喜喜,你在这吗,赶紧过来给我搭把手!”
师父的声音让顾喜喜乍然回魂。
她在床边跪坐,抖着双手将慕南钊的右手翻起,给老郎中诊脉。
老郎中察觉顾喜喜在颤抖,一边搭手诊脉,喝道,“你平时天不怕地不怕那股劲儿呢?这小子还没断气!你现在慌什么!”
顾喜喜平静了一点,沉默地看着老郎中诊脉。
片刻,老郎中抬手,神情沉痛,“来不及了。”
“老夫紧赶慢赶,今日终于配出解药,本以为……”
他喉头哽咽了几下,几乎说不下去,“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么……”
突然,顾喜喜一把拿起老郎中放在床边的药瓶。
倒出来是一枚漆黑的丸药。
顾喜喜飞快地出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根汤匙。
她捏住慕南钊的下巴,将他的嘴掰开,又用汤匙压住舌头,直接将药丸放到他喉咙口,然后灌入少许清水,让水顺着汤匙流到喉咙。
整个过程堪称粗暴。
好在慕南钊昏迷中还能做出吞咽动作。
顾喜喜看着他喉头咕隆一下,将汤匙取出,丢在一边。
张婶愣愣看着,老郎中侧耳听着。
“喜喜,你给他吃药了?”
顾喜喜脱力地背靠床边坐在地上,“嗯,吃下去了。”
“是死是活,看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