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她跟安庆和啥都没有。她不至于自恋地认为,安庆和与她相处几日,做了生意就能对她情根深种。
灶房里,张婶帮顾喜喜一起摆点心。
松子糖、花生酥、枣泥锅盔。
家里有了闲钱后,这些零嘴点心也是随时都有备着。
张婶边摆盘,边心不在焉偷瞄顾喜喜的神色。
“咱们这边的点心,也不知他一个西域人吃不吃得惯。”
顾喜喜笑说,“吃的惯,他在云岭县生活已有些时日。”
张婶继续试探,“你跟他……关系不错?”
顾喜喜颔首,“他性格好,对我也多有帮衬,我跟他相处的是很开心。”
张婶心里咯噔一沉。
顾喜喜已提起煮茶吊子往外走了,“不能让客人独自枯坐,我先去煮上茯茶,婶子稍后端点心来。”
据安庆和所说,他这次来,目的有两个。
第一当然是顾喜喜去信托他的事。
顾喜喜说家里忙走不开,不能如约到云岭县选树苗,想全权委托安庆和代为把关,并且安排好运送等一应事宜。
安庆和正色道,“树苗我按你要的年份,一棵一棵选了最好的,车队也已经预定妥当,绝对照你要求的时日送到。”
“这些事交给我,你放心。”
顾喜喜笑道,“我当然放心,不然也不会只是一封信给你。”
张婶送点心进来,听顾喜喜和安庆和聊的正事,心知此刻不能打扰,放下点心又客气了两句,便退出了堂屋。
安庆和又关切地问,“你最近的信里说萤骨花找到了,不用我继续托人去寻。”
“莫非是刚才见到的那位陈方,陈先生,他生病了?”
顾喜喜还未回答,安庆和又补充道,“我看他脸色,像是气血长期不足。”
“还有你的师父,那位老先生,他身上有很浓的药味儿。”
茶煮到了火候。
顾喜喜不动声色地打开盖子,用木勺盛出茶汤,浅笑说:
“你说陈方啊,他身子素来有些虚弱,不打紧的。”
“萤骨花是我帮另一位重病的朋友所寻。”
“至于我师父,他是一位郎中,身上长久熏染,难免让人闻到药气。”
她抬手将一盏热茶放到安庆和面前,“你们爱喝茶饼,尝尝我煮的茶。”
安庆和饮了茯茶,赞不绝口。
“好茶!浓厚回甘,要是加入牛乳和糖,一定会很美味的!”
“这叫什么茶?”
“茯茶。”顾喜喜说,“是用南边运来的茶叶,与本地的气候相结合,发酵制成的茶饼。”
安庆和有些遗憾道,“南边运来的,原料,运费,人力,这茶不便宜吧?”
“可惜,我还以为又要发现一门新的生意呢。”
顾喜喜笑了,“如果能解决原料的问题,让西北当地种出茶叶,这门生意就可以做了。”
安庆和说,“那岂止是可以,简直是太可以了!大有可为!”
顾喜喜莞尔饮茶,她种的茶树还在培育中,暂且先不说,留待以后做个惊喜吧。
她眼下最关心的事已然妥当,情绪放松之际随口问,“你还有第二件事呢?”
“哦,”安庆和笑呵呵说,“当然是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