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复地毯铺满四通八达的走廊,连厘沿着原路返回宴会厅。
然而刚过转角,黑色衬衣的熟悉身影猝不及防闯进她的视野里。
廊道灯光幽暗,男人懒懒靠在墙壁,单手插兜,耷拉着眼皮,瞧不清神色。
唇角叼着的香烟被他取下,一截冷白精壮的手腕佩戴着昂贵的腕表,漫不经心掸了下烟灰,复又放嘴里吸,薄雾弥漫拢着他面庞,周身萎靡,气质疏冷。
连厘鲜少见靳识越抽烟,不由得愣怔几秒。
她驻足原地,若有所思地轻眨睫毛。
分手的情侣再见面应该是怎么样的?
宿舍里,商令语讲的那些学校八卦,情侣分手,闹掰后都会在社交软件像仇人一样互相阴阳怪气,关系僵硬得很。
她和靳识越勉强算和平分手。
他不至于骂她吧。
要打招呼吗?
……估计不用。
靳言庭和段施清分手后还能友好往来,暧昧不清,是因为大概率会复合联姻。
她和靳识越断了就彻底断了,沦为陌生人,再无可能。
在别人的地盘乱跑不合礼仪,连厘只认得这条路,她理清思绪,调整心情,若无其事地提步走过去。
距离他四五步时,连厘看见靳识越轻抬眼皮,朝她瞥过来一眼,遂伸臂至烟灰缸,狠狠将烟头碾灭。
视线相接的一瞬,连厘心脏猛然坠了把。
奇奇怪怪。
她收敛目光,装不认识从他眼前路过。
连厘刚舒口气,手臂就被大手握着往回扯,裙摆飘荡而起,带起一阵风拂过小腿。
靳识越将她一把拥抱在怀,弯下腰,脸埋进她肩头深处,呼吸混着清冷酒香。
男人好似就要压着她,大部分力量倾泻过来,连厘穿着高跟鞋支撑不住他。
正要伸手推开,转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那动静听得人止不住的紧张,可靳识越喝酒归喝酒,反应显然更迅速,手不知道碰到哪里,只听见细微的门锁解锁声音。
贵宾休息室的门开了,连厘被他搂着腰,带了进去。
“咔嚓”一声,门关上。
她被他压在门板,囚于狭小的方寸之地。
靳识越将脑袋搁在她肩窝,炙热的呼吸直接让连厘面颊烧红,耳垂也跟着滚烫起来。
她伸手,手掌抵着他硬阔的胸膛试图推开他,可他身躯强悍,她撼动不了他分毫。
连厘蹙眉,语气明显不悦:“你放开我。”
都分手了,她不懂他现在的行为算什么。
女生发丝的幽香在咫尺内寸寸悄然蔓延扩散,靳识越手掌滑至她腰肢,嗓音低闷混沌。
“冷落我一个月,还不够?”
“我什么时候冷落你了,明明是你……”连厘止话,没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情控诉,反正都分开了。
“分手,我们两个那晚的债就算清了,我现在不欠你。”
靳识越微讽地扯了下唇,从她肩窝里抬头,黑眸端量着她的神情。
连厘脸蛋精致白净,眼睛莹亮,盛着数以万计的流星雨,看上去对情爱一窍不通。
靳识越声音冰冷无温:“谁跟你说我们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