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正殿之中弥漫着一股诡谲的寂静。大明官员们紧张的心跳声如鼓点般清晰可闻,均匀的呼吸声也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出。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尘埃在光束中缓缓飞舞,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良久过后,朱由榔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朕不杀你,也不关押你,你定兴伯的爵位朕也保留,但是你湖广总督的位置要让出来,有没有意见?”
何腾蛟闻言,身体微微颤抖,战战兢兢,眼中满是无奈。他深知自己罪不可赦,如今能保住性命和爵位已是万幸,哪里还敢有异议。他无可奈何地答道:“罪臣听凭陛下处置。”
“堵胤锡。”朱由榔的声音再次响起。
“微臣在。”堵胤锡赶忙出列,心中满是疑惑。
“你就接任了湖广总督吧。”朱由榔的话语简洁明了。
堵胤锡一时有些懵,这一回他跟着何腾蛟来武冈,原本是来向皇帝请罪的。可万万没想到,请罪之后,自己的官职反而升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心中充满了疑惑。这……这不太合乎逻辑啊。
“你没有听见朕的口谕吗?”朱由榔微微皱起眉头。
“微臣遵旨。”堵胤锡赶忙应道,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此刻也只能先领命再说。
朱由榔又问堵胤锡道:“仲缄,现在李过和高一功是什么爵职啊?”
堵胤锡回过神来,恭敬地回答道:“回禀陛下,先帝赐李过御营前部左军挂龙虎将军印,封兴国侯;高一功总兵,临朐男。”
朱由榔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朕任命李过挂兵部尚书衔,湖北提督,加封李过为兴国公,高一功为封临朐侯,至于高一功的官职,等他们到了武冈,朕再和他们商议。”
“陛下万万不可啊!” 朱由榔话音刚落,兵部左侍郎管部事傅作霖便急切地站了出来。他面色凝重,眼神中充满了忧虑,慷慨陈词道:“陛下,不可授予流贼守土之职啊!闯贼于我大明有不共戴天之仇,虽然他们如今接受了朝廷的招安,那也不过是朝廷的权宜之计;湖北是我大明的疆域,如何能授予流寇?”
“湖北是我大明的疆域?” 朱由榔冷冷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端起手边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目光缓缓扫过傅作霖,道:“湖北确实是我大明的疆域,既然傅大人这样说,那朕现在任命你为湖北巡抚,你去武昌就任如何啊?”
“这……”傅作霖顿时语塞,脸色变得煞白。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现在去武昌,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武昌如今被清军占据,此去无疑是羊入虎口。
“这什么?既然湖北是我大明的疆域,你去武昌任职,应当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啊。” 朱由榔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要犹豫了,你现在就回去收拾行装,今天晚上就上路吧。”
面对大明皇帝的委任,傅作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只觉得自己的两只脚好像踩在软绵绵的棉花垛上,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他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着。
此时,何腾蛟的罪过太大,在场的官员们不敢出来为其求情。至于傅作霖,大家都知道,朱由榔是在用现实在教训傅作霖。
户部右侍郎管湖广布政司事严起恒站了出来,道:“请陛下息怒,傅侍郎也是为朝廷的安危着想。”
“很好,能为朝廷的安危着想很好。不过,朕要在这里定一个规矩。”说着,朱由榔扫视全场官员,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威严。“从今往后,谁反对启用闯军、献军,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抗清人马,谁就去沙场和建虏决一死战。无论是谁,无论他以前做过什么,只要能杀败建虏,朕不是楚霸王项羽,不吝惜官职,更不吝惜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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