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手巧,又肯学。
一开始遇到不会修的问题就去找林渊,有几次林渊不在,他不好意思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热情的小镇男人们主动找他搭话儿了,弄清他的问题,他们很快教了他处理方法,渐渐地,宗恒也在镇上认识了一批擅长维修工作的小伙伴,会做的活儿越来越多,海婆婆家的修葺工作他一开始做的还有点毛糙,到了后来,已经做的相当像模像样了。
如今的宗恒已经相当清楚什么东西坏了需要买什么材料、去哪里买材料,如果实在没有材料,他甚至还能想办法利用手边条件现场整一个将就用的。
关于之前想找林外婆学习刺青的事情,宗恒忽然放弃了。
怎么说呢?就像他的刺青方式已经无人可以模仿一样,林外婆的刺青也不是他可以学习的。
不过他倒是对林外婆的刺青图案产生了深刻的兴趣,和一般人不一样,林外婆的店里是没有刺青图册这种东西的,所有的图案都在她脑子里,以及接受刺青的人的身上。征得林外婆同意之后,宗恒就经常到镇上去观看其他人身上的刺青,如此一来,和镇上的人交流越发多,久而久之,宗恒反而成了这次观光团和小镇居民关系最好的观光客←他认识的人最多。
至于深白→他当然是一如既往的跟着林渊,林渊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标准的尾巴一条~
他还跟着林渊去了林渊曾经工作过的警察局,在哪里,他被林渊的同事徐然一见如故!
“啊~你上身这件T恤是大城市最近超流行的那个牌子的吧!”
“咦!这条裤子是最近好多明星穿过的那条?”
第一次在山海镇碰到如此“时尚”的人,深白有点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毕竟是现任时下大城市青少年,平时也会看看杂志认真考虑自己穿搭的那种,于是,他居然和徐然详谈甚欢了,这样一来,他也就从徐然嘴里知道了不少林渊以前的事。
比如——
“阿渊是个老古板,从小到大每天穿着都差不多,夏天就是白T恤牛仔裤,冬天就是羽绒服,里面是白T恤牛仔裤。”
比如——
“阿渊看起来特别优等生,老师就喜欢点他起来回答问题,不过一提问就露馅。”
比如——
“阿渊最喜欢的是小山哥做的鱼干儿,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不过每次小山哥做得鱼干儿属他吃得多……”
于是,深白就找林渊的另外一名同事——小山,讨教鱼干儿制作技巧了。
不过他每天找小山学习的时间并不多,更多的时候,他要跟着林渊出巡→没错,重回小镇的林渊,根本没有休息,而是直接上班了。
不领工资,就像平时那样,绕着小镇巡逻,虽然没有什么小偷大盗好抓,不过帮人找找跑丢的孩子、维护一下小镇交通之类的,林渊这么做,深白也就跟着他一起,时间不用很久,深白就把这项工作做得相当不错了。
局长甚至还给了他一套小镇治安官的制服!
第一次穿上制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时候,深白都愣了愣。
痞气、稚气、玩世不恭的慵懒气息……在这套制服下,全部被遮掩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英姿飒爽的浩然正气。
镜中的自己让深白觉得无比陌生,远超他第一次穿上正装以律师身份去警局的那一次。
“嘿!阿渊,我发现我好像特别适合穿制服,你看这套治安官制服我穿着帅不帅?”过了好久,他才转过头来,然后问向林渊。
和他穿着同样制服的林渊。
“嗯,特别帅。”出人意料的,林渊居然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真的吗?真的特别帅吗?”
“嗯,真的。”
仿佛为了证明林渊说的这句话,第一次穿小镇治安官制服出去巡逻的深白受到了小镇广大女性居民的隆重欢迎,大伙儿争相和他合影,合到最后,深白都觉得自己简直帅出天际了。
他还得到了第一张和林渊的合影——两人都穿着治安官制服的。
小镇唯一一家照相馆的老板背着相机走出来帮他们拍的。
这天晚上,深白将制服小心翼翼的挂了起来,林渊的房间很小,那套制服就被他挂在衣柜的把手上,翻来覆去欣赏着那套让自己帅了一天的制服,深白回过头来忽然对林渊道:
“那个……阿渊,明天就出成绩了,我觉得我应该考得上。”
“嗯。”林渊完全不怀疑深白这句话。
“那个……如果考得上的话,阿渊,你说我去作你的同学好不好?”
“?”这句话倒是让林渊意外了一下,他的脑袋都侧了过来。
深白已经在最好的学校最好的专业了,还是两个!他去考试没有问题,考得上也是理所当然,然而林渊从来没有想过深白会去读警察学校。
毕竟,深白看起来就和警察这个职业不怎么搭调。
“你原本的专业呢?你已经有学校了。”林渊皱起了眉。
“可是……我忽然觉得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啊~每天都在做好事的感觉,虽然都是小事,可是大家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每天都这么高兴的工作,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呢~”深白从床上撑了起来,认真地看向林渊。
看着双眼亮晶晶的深白,林渊知道他说的是真话,然而,就是因为这样,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了。
“总之,等到明天发成绩再说,你还不一定考得上呢~”一把将薄被扔到深白头上,林渊翻了个身,心里忽然有点紧张起来。
和深白一定考得上不同,他自己能不能考得上才是完全没底儿的事。
虽然回来之前就做好了考不上就回来继续作小镇治安官的打算,可是真的回来了,真的到了发成绩的前一天,林渊才忽然发现自己是喜欢黝金市的、喜欢黝金市遇到的朋友,喜欢深白的陪伴……万一考不上,就意味着分别。
怀着深深的忐忑,林渊难得在不安中进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