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刘鑫源有些失望。
“任律师,那我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可能无罪啊?”
开了个庭,刘谦礼觉得自己出了得有二斤汗,背上的衣服早就黏在身上了。
“现在看来,有点希望。”
任真思索了一会儿,话没有说的太满:“法官都说择日宣判或者再次开庭了,说明他们心里其实挺纠结的。
他要是纠结到最后,认为你那些妹套应该是扑克牌的话,那你就无罪了,伱这点数量最多也就够个行政处罚,罚罚款什么的。”
“罚款小问题,可千万不能让我坐牢啊!”
刘谦礼稍微放心了一点,但还是哭丧个脸。
其实他现在对于坐牢都有些无所谓,他最担心的,是法院一旦判他有罪,那他八成会被学校开除,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行了行了,要不是你小子卖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能有这么多事情?”
刘鑫源一脸恨铁不成钢:“我看你到时候没有毕业证,到社会上怎么找工作?
就你这样,还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我看你找个媳妇都费劲!
到时候真被开除了,就回家里厂子帮忙吧,有没有你那个大学学历不重要,刚好也绝了你找个垃圾工作的念头!”
刘鑫源带着刘谦礼离开,听到了八卦的任真和常嘉航有些唏嘘。
“原来家里是开厂的啊,这样就算被开除,起码也能有个正经工作。”
常嘉航啧啧称奇。
“没听他爸说,刘谦礼自己想在外边找工作吗?没毕业证学位证肯定是不行的,有案底大多数公司也不会要。”
任真摇摇头,同时觉得有些好笑,刘谦礼这社恐还挺严重的,竟然更想出去工作,而不是待在家里啃老。
估计也是被家里束缚的太久,想要有点自己的空间?
年轻人的想法奇奇怪怪,跟不上咯!
“你们觉得,这妹套,该按‘副’算,还是该按‘张’算?”
办公室里,三名法官坐下,开始讨论这个棘手的案子。
“按‘副’算就是扑克牌,按‘张’算就是画片,计量的标准不一样,被告这个数量刚好得到两个不同的结果,这不净给咱们找事吗?”
庄学玉喝了口茶,叹了一句。
“干这么些年了,哪年碰不到几个奇奇怪怪的案子?”
邱中宇也是摇头无奈:“这什么妹套,要不是审这个案子,我压根都不知道还有这玩意儿。”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不就是动画片里的人,衣服穿的少了点,有啥好看的?还做成卡套,真是闲的没事了!”
付中超再次对这种有伤风化的物品表示了不满。
“我觉得按画片算,或者按扑克牌算都可以。”
庄学玉托着下巴:“它上面印的有图案,说是画片没问题,但它又是跟牌一起用的,而且一套的图案一样,说是扑克牌好像也没问题。”
“我真是谢谢您嘞!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付中超没好气道。
“我这不是也拿不准。”
庄学玉讪笑,又喝了口茶。
“不讲直觉,讲道理,我觉得辩护人说的更有道理点。”
邱中宇回想了一下庭审时任真的话:“单从案涉物品本身处罚,从它们的使用习惯看,跟扑克牌更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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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它们的社会危害性看吧,确实也没那么大,现在连淫秽扑克牌几乎都看不到了对吧?
真按‘张’给它拆开算了,那可就是三年以上,说实话我个人觉得有点重了,被告又还是个孩子,卖这东西也就是对法律没个概念,谈不上作恶多端。”
“中宇这话说的在理。”
庄学玉点头:“而且刚才我查了一下,辩护人说的是真的,那个司法解释里关于走私淫秽物品罪的规定,确实是直接把2000年司法解释的内容直接拿来用了。
这都二十几年的东西了,现在套过来肯定不适用了。
控辩双方有不同的观点,理论上确实也要按照有利于被告人原则来解释。”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付中超点了根烟:“但中宇说这个被告还年轻,主观上恶性不大,这我也赞同,可违法了就是违法了,不能因为觉得判的重,反过来去对法律做出解释,这个顺序是颠倒的。”
邱中宇默默点头,他也知道这个推论不严谨,但他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是不是采纳,审判长会有自己的判断。
“至于这个法律的滞后性,它再滞后,毕竟现在还在用啊!”
付中超狠狠地抽了一口:“我觉得怎么解释都不太对,这个卡套,说实话有点超出我的认知了,我觉得按第三款第四款判都不合适。”
庄学玉和邱中宇都沉默了。
他们也知道不合适,合适的话就不用纠结了。
“那要不,这案子就上审委会吧?”
邱中宇给出了建议。
“上审委会.也不是不行。”
付中超沉吟道,“咱们仨要真讨论不出个一二三来,也只能上审委会了。”
“还有啥一二三啊,咱们仨就是讨论不出来。”
庄学玉撇撇嘴:“这玩意确实太新奇了,我觉得有必要让审委会好好讨论一下,然后在院里开个会学习学习,以后再有同类案件,不至于让大家都纠结一遍。”
“行,那就提交到审委会!”
付中超把烟掐掉,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