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么?"
老兵的声音有些发抖。
旁边的年轻士兵眯起眼睛,忽然脸色大变:
"是黑雾!黑雾来了!"
"不对…"
老兵突然打了个寒颤,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雾…是戾气!幽泉的戾气!"
他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快!快去禀报总兵!"
……
卫杰几乎是冲上城头的。
连甲胄都未来得及穿戴整齐,只披了件单衣,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城砖上,却浑然不觉疼痛。
当看到东方那铺天盖地的黑雾时,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瞬。
"开启九嶷厚土阵!"
暴喝一声,声音如同炸雷,瞬间惊醒了整座关城。
下一刻,龙尾关的地面开始震颤。
从城墙根到关城中心,一道道土黄色的纹路从地底浮现。
如同大地的血脉,迅速蔓延、交织,最终在整座关城的地面上勾勒出一幅巨大的阵图。
那阵图繁复至极,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厚重的土行元力。
隐约能听到地脉深处传来的低沉轰鸣,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唤醒。
"阵起——!"
随着一声长啸,数十名早已守在阵眼处的修行者同时催动元力。
他们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周身泛起土黄色的光芒,与地面上的阵图遥相呼应。
"轰——!"
一道巨大的光幕从城墙四周拔地而起,如同倒扣的碗,将整座龙尾关笼罩其中。
那光幕呈现出厚重的土黄色,表面流转着古老的符文。
每一枚符文都像是用最纯粹的山岳精华凝练而成,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沉稳气息。
九嶷厚土阵,北祁耗费三年时间,集数百名修行之人之力,在龙尾关布下的最强防御大阵。
此阵以地脉为基,以山岳为势,一旦开启,可挡十万妖族大军三日强攻。
可今夜,它要面对的,是幽泉。
黑雾推进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几个呼吸的功夫,那翻滚的戾气已经逼近城墙,距离九嶷厚土阵的光幕不足百丈。
卫杰站在城头,能清晰地看到黑雾中偶尔闪过的猩红暗流。
像是凶兽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关城内的生灵。
"稳住阵脚!"
卫杰大吼,"所有修行者,元力不要间断!"
阵眼中的修士们面色凝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能感觉到,那黑雾中蕴含的戾气,正在疯狂侵蚀大阵的根基。
"砰——!"
第一缕黑雾终于撞上了光幕。
接触的瞬间,土黄色的光幕剧烈震颤,表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那黑雾如同活物,贴在光幕上蠕动、腐蚀,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光幕上的符文疯狂闪烁,试图抵抗侵蚀,但黑雾所过之处,符文的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
"顶住!"
卫杰目眦欲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阵眼中的修士们咬紧牙关,疯狂催动体内元力。
有人已经七窍渗血,却仍不肯撤手,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大阵崩溃,关城内数十万百姓将无一幸免。
光幕之内,关城中来不及撤退的百姓惊恐地望着头顶。
九嶷厚土阵的光幕将幽泉戾气暂时阻隔在外,但那黑雾不断撞击、腐蚀的声响,却如同死神的低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娘,我怕…"
一个小女孩紧紧抱着母亲的腿,声音发抖。
妇人没有回答,只是将孩子搂在怀里,眼睛死死盯着光幕。
她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正在微微震颤,那是大阵在承受难以想象的压力。
街角的草棚下,几个老人跪在地上,对着天空念念有词。
他们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此刻除了祈祷,什么也做不了。
刘品之站在城中心的高台上,手中捧着一枚青铜阵盘。
阵盘上刻着与九嶷厚土阵相连的微型阵图,此刻盘面上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腐朽。
"最多三个时辰…"
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绝望。
光幕之外,黑雾的侵蚀越来越猛烈。
起初只是一缕缕地试探,现在却如同滔天巨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在光幕上。
每一次撞击,都让光幕剧烈摇晃,符文大片大片地熄灭。
更可怕的是,黑雾开始渗透。
一些薄弱处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缝,丝丝缕缕的戾气如同毒蛇般钻入,落地后立刻化作粘稠的黑水,腐蚀着接触到的一切。
"补阵!快补阵!"
卫杰声嘶力竭地吼道。
一队修士冒着被戾气侵染的风险,冲向裂缝处。
他们手持特制的阵旗,试图修复破损的符文。
但黑水的腐蚀性远超想象,一名修士不慎沾到手指,整条手臂瞬间枯萎,像晒干的树皮般剥落。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那名修士倒地翻滚,几个呼吸后就化作了一具干尸。
卫杰的脸色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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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嶷厚土阵本是为抵御妖族而设,面对幽泉这种完全不同的存在,效果大打折扣。
"总兵!东墙的阵基开始崩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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