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点播台啊!”荣贵恍然大悟。
这个他熟啊!
小时候他听得最多的就是点播台啊!没钱买cd,他就只能听点播台了呗别人点什么他就听啥,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有钱了花一大笔钱去电台,喜欢听什么让他们放什么,这样一天放的就全是自己喜欢听的曲子啦!
结果,在他上初中的时候,点播台没了,似乎是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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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荣贵觉得好遗憾的,没想到时至今日,在这个地方,居然又被他发现了一个点播台,还是免费的?
等等——
免费的?
荣贵顿时精神一震,他忽然想起来小梅对他说过他们体内是有电话功能的,虽然有区域限制,不过确实是可以打电话的。
当时的他没有在意。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时候的他了。
他现在特别需要电话功能啊啊啊啊啊!
忧愁的歌声中,荣贵什么也听不到了,特别投入的,他去体内翻找自己的使用说明了。终于找到电话功能的时候,荣贵当时就发出一声欢呼,然后——
他就兴致勃勃的开始打电话了。
没想到,在异世拨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点播歌曲的电话哩
好、浪、漫
荣贵美滋滋的想。
然而电话另一头却一直没有人接。
连着播了三次仍然没人接,随着歌曲的哀愁等级还在提高,荣贵内心的不满也越来越多,于是,等到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的时候——
“投诉!我要投诉!你们这个电话怎么这么久才被接起来哦!!!”
点播电话瞬间变成了投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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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抱歉,我刚刚睡着了,呵呵呵呵”电话另一端是个声音挺好听的年轻男人,作为有点小声控的人,荣贵的怒气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消了一大半。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你一定是一边听自己放的歌一边工作吧?”荣贵问对方。
“是啊是啊!”对方连连称是。
“这就是原因了,你放的曲子实在太舒缓了,而且还忧愁,我这么精神的人都听得有点犯困了,何况别人呢?”有了实例支持,荣贵说的语重心长。
“这个电台是专门为矿工下矿准备的吧?你播这种曲子明显很有问题,你犯困最多在点播室睡一觉就好,可是矿工呢?他们原本的工作就够辛苦了,而且还很单调,他们在地底工作好不好?地底什么样你知道吗?”
“这里又黑又寂静,很多矿工都是一个人工作的,一个人在一个矿洞里,周围唯一的声音只有这台收音机,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这个点播台传给他们的声音,你不放些欢快的曲子鼓舞他们也就算了,居然还净放些舒缓的曲子,舒缓也就算了,你现在放的曲子简直是要让人得忧郁症啊!!!”
布拉布拉布拉拉,荣贵义正辞严的将自己的抗议全都说了出来。
大概是此时此刻正在黑暗寂静的矿洞里的缘故,他说出的话居然非常打动人。
由于此时此刻正在使用电话功能,他没有发现,自己和点播台工作人员的声音正在他脑袋边的收音机里响起。
也就是说,他们的对话被所有正在用收音机的人听到了。
不少正在听广播的矿工都站住了。
“啊抱歉,你说的很有道理,因为一直没有人用点播功能,所以我也就随意播曲子了,随即播的曲子总有几首比较比较舒缓”年轻的电台dj慌忙道歉了。
“舒缓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看时间,比如我们家的那位(矿工)现在就刚刚上班还不到一小时,正是精神的时候,你这边一播舒缓的曲子,他刚刚兴起的精神头可能就一下子萎了,做事慢腾腾的,搞不好过一会儿就又困了。”
“这还是意志力比较坚强的,如果是意志力比较薄弱的呢?听到后面那几首歌搞不好就干不下去了!如果矿工们频繁有人离开不干,我看百分之八十都是你这个电台搞得!”荣贵说着说着,随口扣了一口大锅过去。
“不会吧?我们这个小电台这么重要?”年轻的dj被他扣的一愣一愣的。
“当然重要!就连矿坑的管理人也只能一个人管自己矿坑的矿工呢,你这个电台却能放声音给所有矿坑的矿工听,你们的工作实在太重要啦!”扣完黑锅,荣贵还不忘扣了一顶高帽。
“这怎么办?我忽然好感动啊!”打完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红枣,捧着小红枣,年轻的dj感动坏了:“从来没有人打电话过来,上级也说我们这个电台可能要废掉了,搞不好下个星期我就要去当矿工了,你还是我上班以来第一个打电话的人,明明上级都认为不重要的工作,你却告诉我我很重要,怎么办怎么办我的眼泪要流下来了”
“哭什么?!还不放几首嗨歌?我和其他矿工还等着听呐!”荣贵大义凛然道。
“哎,好嘞,请问您要怎么称呼?”电话另一头果然传来了擤鼻涕的声音。
慎重的思考了两秒钟,荣贵道:“请叫我矿工家属,我今天说的话,一定是所有矿工家属都想要说的,只不过他们眼神没我好,没有看到收音机上的免费点播电话。”
“哈哈,是这样吗?矿工家属先生。”
“当然了!其实也不怪你,收音机上的点播热线实在字太小,而且不明显,我要是你,就时不时在电台里和大家说几句话,一会儿念一遍电话号码。”
“哦哦!我这就学起来,不过说起来矿工家属先生,您家的收音机难道是在您这边吗?”
“嗯,当然,我家那位(矿工)怕我无聊,就体贴的把收音机留给我了,我学会了歌再唱给他,我唱的比收音机好听!”
“哈哈!你们感情真好!真期待您的歌声呢!”刚刚还在哭,现在就笑了,喜欢音乐的人果然都是情绪化的人——荣贵心里感慨道。
“这个不着急,你赶紧放几首快歌,我喜欢快歌!”
“好嘞!这就来了,接下来,应矿工家属的指定,我们将播放一首非常欢快的曲子——”年轻dj的声音透过空气层层震动传入所有收听人的耳朵,紧接着,一首曲子的爆裂前奏随即引爆了所有人的耳膜!
荣贵按下了电话,听着旁边收音机里的劲爆音乐,向小梅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总算放下心来。
这一天开始,电台播放的曲子就每天都很欢乐了。
电台dj还会每天和矿工们聊天,也时不时有矿工点播歌曲了。
点播的人太多,荣贵的电话反而插不进去了,不过他也不着急,反正现在播的曲子他都挺满意的。
“矿工家属”——这个既可以指代某个团体,又可以指代某一个人的词,从此就经常出现在电台里了,几乎每个点播人都喜欢报这个名字。
或许是因为这是一个让一切改变的名字吧?
也是最能带给矿工安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