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药铺已经改为了裁缝店,经营的是一位老妇人,赵凝雪迟疑过后还是缓缓走了进去。
怀着期望,又怕失望。
见客上门,看穿着还是一个富家小姐,老夫人急忙迎了出来。
“请问姑娘,是要缝衣服还是补衣服呢?”
赵凝雪一眼就认出是当初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李奶奶,那时她老伴患有肺疾,经常来药铺抓药。
一来二去熟络了,加之那时的自己乖巧可爱,很是招人喜欢,李奶奶每次来抓药,都会带上些许吃食给自己。
相隔已经近十年,岁月已经更改了容颜,她不确定是不是本人,试探性问道。
“请问你是李奶奶吗?”
老夫人明显一愣,自己家也没有什么富人亲戚,这青石巷也没有什么富贵人家,眼前小姐为何会认得自己。
“请问姑娘你是.......。”
看着老夫人惊讶的神态,赵凝雪知道没有认错人,急忙道:
“我是轻寒呐,许大夫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提到许大夫,老夫人瞬间记忆涌上心头,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清秀温婉的女子,很难和当初那个扎根羊角辫子,入夜要点灯睡觉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
女大十八变,变得压根认出来。
“你真是轻寒小丫头?”
在老夫人质疑的眼神中赵凝雪轻轻点头,可把老夫人乐坏了,当即就要牵起赵凝雪的手。
不过忽然想起自己的手脏兮兮的,便止住了一时激动。
“哎呦,没有想到你个小丫头还记得我。”
心思细腻的赵凝雪自是察觉到了老妇人先前的举动,主动牵起她满是老茧的手道。
“我至今还对李奶奶做的红枣糕念念不忘呢,想起来就流口水。”
老妇人笑的比蜜还甜,乐开了花,牵着赵凝雪就往屋里走,喊道:
“狗剩,你看谁来了。”
正在仓库整理新进布料的董安生听到老娘的呼喊,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仓库,看到庭院中站着的赵凝雪,不禁一愣,惊为天人。
“娘,这是?”
老妇人激动的介绍道:
“是轻寒小丫头,以前你总嚷嚷长大要娶的那个。”
董安生满脸尴尬,童言无忌,何况曾经的小丫头现在一身富贵衣装,惊为天人,是半点念头不敢起了。
“真是小轻寒呐。”
赵凝雪点点头,喊了一声狗剩哥。
一番寒暄之后,几人落座小院中,围着火炉,吃着红枣糕,笑谈曾经的点点滴滴。
作为插不上半句话的青红,只能一个又一个红枣糕塞进嘴里,香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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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回来,是想询问小鼻涕虫的下落吧?”
作为儿时玩伴,董安生更加了解赵凝雪的心思。
赵凝雪点点头。
“狗剩哥可有他的下落?”
董安生叹了一口气道:
“你不辞而别之后,小鼻涕虫每年都会来问问你的是否回来。”
“不过他的气色一年比一年差,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最后一次来,走路都踉跄了,他说若是你回来,让我转告你他已经死了,可能等不到你了。”
“若是你不曾回来,就不要向任何提起他来过。”
难怪这些年自己一直在打探他的下落皆杳无音讯,或许他真的死了吧。
最后董安生小心翼翼的翻出一个护身符交到了赵凝雪上手,这是小鼻涕虫离开时留下的。
看着自己曾经送给他的护身符,也好,失望归失望,至少不用期待了。
本来就不曾带着什么期望而来,满载失望而归也意外,她回望身后的巷子最后一眼,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来了吧。
“小姐,那个小鼻涕虫对你很重要吗?”
回去的路上,青红忍不住问道。
赵凝雪微微一笑,淡淡道:
“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而已。”
只是说话间,眼角藏不住的落寞,那盏她黑暗日子里的灯终归还是熄灭了。
在她心中,此行京城最大的事情不论好坏,终是得到了一个结果,一切随缘。
冬夜雪初晴,明月枝头照。
夜半三更,酒过三巡的狱卒早已昏昏欲睡,天牢向来如此,外紧内松
酒桌旁,一个唤作高强狱卒确定所有人都被药倒之后方才急匆匆走到顾浔牢房之外。
未等其开口,懒靠在墙壁上的顾浔停止把玩手中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虫子,抬头看向来人,冷冷问道:
“事情办的如何了。”
那人急忙回道:
“夜主放心,巨网编织就绪,猎物已经蠢蠢欲动,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顾浔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
“昨夜去百花楼密见赵凝雪之人可曾查清了。”
唤作高强的狱卒急忙道:
“是陛下。”
这个答案顾浔并不意外,一开始他便猜到了,若是去的人不是自己老爹,那才奇怪呢。
“北境那边怎么说?”
高强回道:
“赵牧恐怕已经南下,不过还不曾确认。”
顾浔点点头,若是赵牧真的南下,事情还是有些棘手的,不过也有好处,至少多了一份保障。
“司命大人已至卫州,夜幕随时恭候夜主之令。”
顾浔连续几日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松开。
他手中的白色虫子直接飞到“高强”的手背上,一口咬的下去,疯狂吸血。
假高强始终低着头,不曾多看一眼,任由虫子吸血。
最后虫子飞回到顾浔手中,顾浔缓缓闭上眼睛道:
“去吧,有事我会用伶虫联系你的。”
“遵命。”
世人只知他顾浔是废物皇子,文不成武不就,只知吃喝玩乐。
殊不知他暗中掌控着天下前三的杀手组织——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