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暮舟,面色极其凝重。
一个人在这里十四年,与跟一个女人在这里十四年,完全不是一回事!
紫魔那诛心言语他丝毫不往心里去,说什么能克制住还算是人吗?那是屁话!人欲无穷尽,不克制的才都算不上真正的人。
刘暮舟在意的是,将来钟离沁必然会知道,虞丘采儿也在昆吾山。那……将来要如何解释?况且让虞丘采儿在这里十几年,太亏了!亏的是他好不容易谋划到只需要自己在这里,十几年而已,简单,就专心练剑,闭个大关,其实并不久。现在多了一个人坐牢,不亏才怪。
正在刘暮舟思考之时,虞丘采儿终于出声了,但声音很小,语气委屈。
“她说她是黄天圣宫的圣女,黄术是圣子。他们知道你将井藏在什么地方,她要拉我去黄天……我不想去。我……我后悔没听你的了。”
刘暮舟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师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斯文了?”
虞丘采儿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又是阵阵脸红。
“我……我不知道。”
刘暮舟手扶着额头,苦笑道:“你也不问问这是什么地方?去黄天要比在这里好得多啊!起初只是我一个人被困在这里,现在好了,你也不能离开了,这屁大点儿的岛山要困我们很多年的。”
哪承想虞丘采儿突然抬头,也没方才那种委屈感觉了,反倒是双眼直放光:“你的意思是说,会有很多年,这座岛山上只是你我?”
刘暮舟无奈道:“你……我真是服了。”
都什么时候了,女人想法跟男人差这么多吗?
刘暮舟指着紫色湖面,“人是只有我们两个,但湖里有个东西不是人,师姐要时刻注意,免得被湖中那东西蛊惑。”
虞丘采儿强忍着笑意,点头道:“嗯,听你的。”
似乎是觉得此时的自己与平常差别太大,故而赶忙又道:“这个地方真好,我看你准备的东西,是想在这里建个屋子吗?”
刘暮舟闻言,反问道:“师姐喜欢这里?”
虞丘采儿点头道:“当然喜欢。”
刘暮舟点了点头,缓缓起身,“那以后师姐住这里,我找别处去。天不早了,闲着也是闲着,早些休息吧。”
说完之后,刘暮舟就朝着西边儿去了。
虞丘采儿愣了愣,也不知怎的,话就快过了脑子:“你干什么?最起码要帮我建个屋子,你真让我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吗?”
刘暮舟都没回头,只是说道:“师姐,天黑了,明儿再说吧。”
虞丘采儿眉头一皱,猛地起身:“刘暮舟!你以为你长个好看皮囊,谁就都得倒贴吗?我还没你想的那么贱!建个屋子而已,我会吃了你?你刘大教主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
刘暮舟一阵头疼,“我累了,先找个地方歇歇去。”
虞丘采儿一皱眉,破口大骂:“你到底建是不建!喊了你几天教主,还把你脾气惯出来了?又或者说,你是怕跟我相处久了会出现什么别的事情?”
刘暮舟双手使劲儿搓了搓脸颊,“你不是我师姐,简直是我祖宗。你也少激将我,你不是跟人耍心眼儿的料,而且激将法要是对我有用,我早他娘死了八百回了。至于别的就更不可能了,我对自己还是信心十足的。”
刘暮舟大心眼儿就没把所谓的“别的”当回事,这些年学得最多的,就是克己了。
虞丘采儿嗤笑道:“说那么多,还不是找借口?你要真那么厉害,有本事留下呀?隔着这水潭建两间屋子不就好了?”
刘暮舟无奈道:“能不能安生点儿?你非得撩骚我作甚?”
都说了激将法没用,非得激将我。
方才那句话说得很重,特别是撩骚二字。刘暮舟觉得以虞丘采儿的性子,肯定会破口大骂,而后让自己滚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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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想得到,虞丘采儿竟然直接说道:“你有本事就拦住我的喜欢,没本事就少说废话!既然我来了,我们都出不去,我们都没法儿与别人接触,那我就要这样,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
事实上,在经历过差点儿就被带去别的天地之后,此时此刻的虞丘采儿,对很多事情看得很淡了。
人生如此无常,趁着还有机会,那就痛痛快快大大方方地去寻自己喜欢的、想要的。
反观刘暮舟,只觉得暴脾气成了女流氓,甚至加快了步子。
而虞丘采儿突然起身,迈步就跟了上去。
“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你能跑哪儿去?有本事杀了我呀?那样你就清静了!”
刘暮舟突然一个箭步消失在山林之中,他气息全无,他就不信虞丘采儿找得到他。
此时刘暮舟已经到了一棵树上,躺着喝酒。
本来湖里有个聒噪家伙就够烦人了,这下更不得安生……
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人家一副没皮没脸的模样,他又能怎么样?那毕竟是虞丘寒的女儿,总不能真两脚踢死吧?
正此时,刘暮舟心湖之中传来笑声:“我将我自开天辟地以来的所有心得与见识传给你,我就寄宿在你体内绝不打扰你,待你踏碎虚空之后再放我出来,如何?”
刘暮舟嗤笑一声:“你说这话,你自己信?”
那道声音一笑:“的确有点儿假,我不太信。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紧接着,一道人声响彻岛山。
“在北边的山林之中,一棵树上。”
刘暮舟嘴角一扯,破口大骂:“你他娘的!”
虞丘采儿已经追来,刘暮舟扭头儿就跑,但那紫气继续给虞丘采儿指着方向。
几次之后,刘暮舟索性不跑了,而是一脸无奈地看着虞丘采儿:“你到底要咋?”
虞丘采儿笑了笑,却没说话。沉默了许久后,她才轻声开口:“要被带走的时候,我真的很绝望。你想清净,就答应我一件事。”
刘暮舟往后退了退,“先说。”
虞丘采儿白眼道:“不会逼迫你做什么,就像我说的,我们的屋子面对面,你练剑之余给我做饭吃,就这样。要是连这个都不答应,那你刘暮舟也太过分了!”
刘暮舟气笑道:“做饭?我的乾坤玉里除了酒跟烟就只有破烂儿了。”
虞丘采儿闻言,眨眼道:“我有种子,很多种子,我可以种。”
刘暮舟愕然,“你……带这些作甚?”
哪承想虞丘采儿一笑:“我想到了会她被囚禁在一座山上或是某个小福地之中,心血来潮,就买了些。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刘暮舟无奈道:“行吧行吧,明儿一早盖房子。你这会儿别跟着我了,我去跟湖中那东西聊聊天。”
说罢,也不等虞丘采儿答复,刘暮舟背着两把剑一步就到了湖边。
他取出一壶酒,问道:“喝点儿?”
湖面逐渐出现一个人影,这次不再只是轮廓,而是个一身英气的青年人。
他穿着紫色长衫,束发于顶,虽然相貌平平,但瞧着清爽。
现身之后,他望向刘暮舟,一脸疑惑:“打什么算盘?”
刘暮舟摇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聊聊。我很好奇呀,你对于走出这方世界,为何有如此之大的执念?”
说话时,刘暮舟抛出了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