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榆回头，一脸不解。
当对上她水润的眼眸，陆应行摇摇头，“你……是不是难受了？”
沈榆挑眉，这问题……是以为她见到沈念的惨状，所以于心不忍？
顿时无语地瞪了他一样，“呵，你觉得呢？”
见她又恢复鲜活，陆应行莫名松一口气，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方才有一瞬很怕夫人要离开这里了，他可没有忘记夫人神女的身份……
“你不开心，为夫不想你不开心，”说罢将她的小手按到自己胸前，“这里会疼……”
这突如其来的的情话让沈榆猝不及防，真是半点都不含蓄，直白得让人脸颊发烫。
看着他绯红的耳尖，自己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看来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嘛。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母亲好可怜……”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处理一切，只是最近了解得越多，才越来越怜惜起原主那个可怜的娘。
明明是太傅家嫡女，从小在父兄庇护下长大，只是喜欢的人身份太高，她只能忐忑地守好自己的少女心事，只是没想到发生了意外。
这是沈念亲口交代的，在苏以夏还信任洛云湄时曾不小心说漏嘴，她有一个喜欢的人，没说对象是谁，她之所以跟着母亲回族里，其实是想冷静一下，看看是要勇敢最爱，还是彻底放弃。
这一点确实出乎他们所有人意料，就连她自己都以为苏以夏是直接放弃了德王的……
可也正因为如此，沈念在明知道自己得不到苏以夏的心后，才用了那个极端的办法，导致她直接失去选择的资格，还生生被人当成了牵制苏家和德王的棋子。
沈榆将心比心地代入了一下，如果是她，可能会直接将这件事跟父母摊牌，可惜苏以夏不是沈榆，她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不甘心。
她应该是怨恨的，愤怒的，她可以为了在乎的人委屈下嫁，但是绝对不可能为他生儿育女……
所以沈榆不得不怀疑，沈念在婚姻中也是用强的……虽然他一口咬定苏以夏后来是爱上了他，沈榆对此嗤之以鼻。
既然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她就有义务替她完成她的“遗愿”，想到苏以夏弥留之际依然想要找到德王的玉佩，甚至想带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同赴死……
她应该也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留给的沈念吧？
德王估计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突然疯了一样逼迫沈念写什么断亲书。
听完她的猜想，这次轮到陆应行沉默了，不得不承认，除了这个答案外，根本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被迫嫁给仇人后仍然生儿育女这回事。
他眸色微沉，轻叹道，“至少……你们让曾经害过母亲，对不起母亲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是吗？”沈榆自嘲一笑，脸上全是冷然和戾气，既是替母亲不值，也是替德王心疼。
明摆着这件事皇帝和太后都有份，他们一个递刀，一个杀人，但这两人她一个都动不了……
见夫人眼底划过自责之色，陆应行何尝不心疼？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清楚，为了江山的安稳，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他们不能动皇帝……
就是铲除云家的同时拉下太后，她最多就是以后青灯古佛，恐怕苏家外公也是想明白这一点，当时才宁愿假死也不愿留下吧。
沈榆抬头望天，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待回到鹤鸣院，德王已经在等着他们，见闺女满脸阴云密布，只觉得心口刺疼，他招招手道，“孩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