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将所有能用的东西,所有能用的人都用上的将领,守住这座城的决心,是根本不需要怀疑的。
尤其在接下来知道萧子固开始改建许多民宅,用作巷战准备时,他便已经通过裴国公向皇帝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在去往潭州的路上,只是基于潭州城独特的山城地势,他需要皇帝的一些支持。
……
衡州守将的骚操作让太子瞬间改变了心意之后,太子派了一些骑军去附近的乡镇募兵,同时他镇守在潭州城外的大军直接分两路开始直接进攻潭州的东门和西门。
一些原本已经准备装船的床子弩被推向潭州的东门和西门。
在这两处城门之外,拥有强弓的骑军依靠射程的优势压制城墙上的箭军,护着民夫和军士在东门和西门外堆起土台,然后将床子弩和投石机架设到土台上。
对此,城中的萧子固并没有有效的办法遏制,他直接放弃了强守东门和西门外城城墙的打算,将架设在城中的伏波炮全部挪往城中高处。
大唐的这种床子弩的射程可达近千步,而他们利用竹木制造的伏波炮的射程连两百步都不到,若是架设得距离外围城墙太近,太子军中的这些床子弩会对操控这些伏波炮的人造成重大的杀伤。
对于萧子固而言,在战争的初期,军士可以战死,但普通百姓必须少死。
因为这些未经过训练和经历真正的厮杀的百姓如果出现大量死伤,他们很快就会被恐惧左右,不敢杀敌,但他的军士不会,而他军士接连战死的画面落在这些百姓的眼中,会渐渐的令这些百姓同仇敌忾,也会让他们慢慢的忘却恐惧。
在骑军和箭军的掩护之下,因为萧子固并没有什么动静,所以太子大军在潭州东门和西门外堆筑攻城土台进行得十分顺利,两日的时间不到,两侧门外已经堆起高达两丈的土台,架设的军械对东门和西门的外围城墙起到了彻底的压制作用。
崔子固彻底放弃了这两处的外围瓮城,他只是令人引燃了之前早已堆积在城墙上的干柴,燃起的熊熊大火将城墙上方烧得一团糟。
大火熄灭之后,太子的军队涌入了东门和西门,然后箭军开始施射火箭,开始纵火。
太子和他的幕僚们的战法到此也十分清晰了。
面对萧子固这样的守将,任何招揽手段都不可能起作用,而且也不可能存在一举击溃其主军之后让他弃城的可能。
所以唯有阵地战推进,杀光城中所有抵抗者,才有可能彻底的占领这座城。
但射火箭纵火起到的作用竟然微乎其微。
靠近中城城墙后方的那些民宅和商铺,其中的易燃物似乎都已经被搬走或是之前就堆到了瓮城的城墙。
所有的屋面都是湿漉漉的,到处都是引水的竹管。
纵火不成,太子的军队只能依靠床子弩的压制,强行攻破了中城的东门。
但是第一批杀进中城的重甲军和箭军先是遭遇了几十个马蜂窝的袭击,接着又差点被熏死。
这第二道城墙后方的民宅和商铺之中,到处都放置了粪桶,里面除了屎尿之外,还泡着一些腐烂的鱼内脏。
太子的重甲军一杀进来,这些粪桶顿时被城里的守军推翻,粪水沿着倾斜的石板路瀑布一样涌了下来。
无论是一开始放在瓮里抛出的几十个马蜂窝,还是这些散发着惊人恶臭的粪水,其杀伤效果并没有多少,然而造成的身体不适和心理影响却难以估计。
更令他们无语的是,在这些粪水横流之地,萧子固也并不和他们正面交战,但是等到夜幕降临之中,就会有箭军朝着他们施射,与此同时,城中无数人敲锣打鼓。
这种无数人敲锣的声音吵得人头皮发麻,甚至让人往往忽略了身边的动静。
关键在于,整晚上都不停。
太子军中的将领在一晚上过后就无比憔悴,他们无法理解,城里的这些守军自己不用睡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