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说什么就是什么。”刘琮捏着她的指尖卖乖，“你和刘纪的王妃交好，但从来没拦过我揍刘纪。我不问，是因为知道你不会勉强我。”
在刘琮看来，如果西阳王与自己有过节，那皎皎绝不会在不清楚其中缘故时便要求他放下芥蒂。她虽然总想着让自己做个好人，但从不苛求自己以德报怨。
“你知道就好。”
王昭萱简单解释道：“王家与西阳王府并无往来。既然都在彭城，西阳王又代掌兵权，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不求交好，至少不先落下口实。他毕竟是你的皇叔。”
至于不能说的原因，那就是王昭萱了解这段历史。
她清楚西阳王的确表里如一，是个无心权势、随波逐流的闲散王爷，不结党不站队。虽然不能称做同盟，但至少在朝堂各方势力中，他不是刘琮的敌人。
“好，那就等他们回信再说。”刘琮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在王昭萱揶揄的目光中起身，“我走了，你再睡会儿。”
“刺史大人慢走。”
妻子打趣的笑声还在耳边，他在熹微的晨光中从静谧的王府一脚踏进了市井的喧声中。
彭城不比京城地广人众，但比雍州城离京城更近，陆路与漕运也便捷得多。可刘琮一路走来，却觉此地不如雍州一半繁荣。
他一路缓行，路上有人向他身上的官服投来好奇的目光，刘琮视若无睹。
路过一家包子铺，刘琮随手掏出几枚铜钱。
“老板，来两个肉包子。”
“好嘞。”
小贩用油纸装好包子递过来，抬头看清了他身上绯色的官服，另一只接钱的手顿在空中。
不过片刻，他脸上的笑便又殷勤了十分，推拒道：“这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能叫大人赏光尝一尝，是小人的福气，您拿着，就当是小人孝敬您的。”
刘琮挑眉，语气听不出好坏，“做生意不收钱是什么道理，再说，你看着比本官老多了，谈何孝敬。”
察觉四周的人都把目光投向这边，小贩恍然大悟，哈着腰赔不是，“小人糊涂了。”
他拔高了声音说：“两个包子六文钱，大人给多了。”随后伸手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从刘琮手中摸走几文钱。
“大人慢走，要是吃着不错下回再来啊。”
刘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包子转身离开。
王府离官衙隔着两条主街，一番粗略探察，非但没有解决他心中疑惑，谜团反而越来越多。
到天光大亮之时，刘琮总算慢悠悠到达，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一尘不染的厅堂和其中各司其职的官吏同僚。
“参见武陵王殿下。”众人仿似刚从公务中回过神，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起身见礼。
“免礼，在官衙没有武陵王。”刘琮径直在主位落座，支着脑袋居高临下地一一扫视堂下的人，“本官是新任刺史，初来乍到，还望诸位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