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怀疑她是不想打地铺才找了这么个借口,要是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也有点别扭。
可他都没嫌弃许澄宁是个男人,亲自渡气,许澄宁却连跟他共处一室都不肯,可见小幕僚用心不诚。
下属不愿意跟自己住,秦弗也没得用热脸去贴,起身去了房间。
许澄宁顶着秦弗的冷眼,跑前跑后给他安排好换洗衣服和洗漱的物什,叮嘱完小二送洗澡水,才回了自己的房。
背靠在门上,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不能总是违逆秦弗,次数太多就容易引人生疑了。接下来再挣点银钱,好能在单左单右找来之前应付过去。
次日,她早早买好了汤包和豆浆,敲开了秦弗的房门。
“少爷,吃过早膳我要出门,您是跟我一起,还是在这等着?”
秦弗吸了吸汤包的汁:“一起。”
他抬眼看了看许澄宁:“今天还要画折扇?”
许澄宁摇摇头:“不了,换一个。”
她去了城里最大的书肆,用两个时辰时间,把整座书肆数千册书全部分门别类了一次,类目清晰,查找迅速,并且把所有破损的书都修补整齐,无一遗漏。
书肆老板十分满意,大手一挥,二十两。
这下应该够养活世子殿下了。
许澄宁举着银子道:“少爷,照这么下去,就算左大哥右大哥找不到我们,我们自己也可以回京城。”
她对寿王府暗卫的能力一无所知。
秦弗没明说,只道:“北上需要路引,你难道不知?”
“知道,在这呢。”
许澄宁摸出一叠路引,上面身份籍贯等均为空白,却无一不盖了官府的红章。
秦弗愕然:“你哪来的?”
“伪造的。”
“章呢?”
许澄宁掏出一颗雕得方方正正的萝卜。
秦弗好像被她气到了,指着她,想发作没发作出来。
最后只是在她额头敲了一下,抽走了路引,放在自己怀中。
“下不为例。”
许澄宁小声辩解:“万不得已,我才会用的。”
秦弗想起她所做的一切,出声道:“你倒是深谙生存之道。”
许澄宁闻言一笑。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街市吃街市,只要有本事,怎么样人都是能活的。各行各业都有生计,手艺人、匠人、苦力、跑堂,还有很多叫不出名的营生,只要注意观察。”
“越富庶的地方,越容易挣钱,若是在扬州、金陵,以少爷之姿,去成衣店换上店里的衣服走上几圈,生意肯定更好,一天十来两银子,还不费力气。”
“少爷多知道知道这些也好,万一以后……”
许澄宁突然住了嘴。
“以后什么?”秦弗挑眉。
许澄宁不敢答。
“接着说,不许说谎。”
许澄宁局促地捏住了拳头,额角冒汗。
“万一哪一天,不小心……逃亡流浪,您也能养得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