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平安一行人终于动身了。
这次他带上了所有人,二强、小武这些京城带出来的十人,上半年从药谷带出来的八人,其中几个女子就由冷水管着,一路上的杂事有了她们也会方便很多。
孙思成则还是何进带队的八人,另外几个早已经跟着明万里先去了闵州,加上傅安带的十几个护卫,那也是浩浩荡荡的五十多人,光马车就是十辆。
平安在离家前的几日,终于从牙行买了一家人,男子刘学明三十二岁,曾在一大户人家做管事,娘子针线、家务样样不错,刘武儿子刚满十岁,看着机灵,小女儿小芳才七岁,陪曦儿是刚刚好。
他爹娘这次总算是没有反对,家里多了孩子,光喜枝一人是不行的。
平安领了这些人回家,安排刘学明做家里的小管事,他娘子帮着喜枝做做家务活,小芳就做曦儿的贴身丫头。
他承诺,只要他们两口子做的不错,等远行回来,就把他们儿子收在手下学本事。
全家两口子自然欢喜不已,儿子在家当小厮跑腿,自然没有跟着大少爷有前途。
傅安想跟平安坐一起。
孙思成道:“平安坐我车上,你如果要过来坐也行,但每日上午得在车上读文章,下午讨论医理,晚上他还得抄书练字一个时辰,但第二日下午则可以休息,随便坐哪辆车,傅安,你要上来就快些,天已经大亮,我们得起程了。”
傅安一个脚刚要上去,忙不迭又放下:“大公子,我还是坐自己车吧,书还在车上呢,平安,明日下午你来坐我车,我的车也是很好的。”
他对平安挤挤眼。
平安师傅真是厉害,管的太紧了,已经是小三元了,乡试还早,就不能让平安歇口气吗?
他好不容易求了爹让他去舅舅家一趟,途中自然不想那么辛苦。
来年春不一定能跟平安一起回京了,这事还没来得及跟平安说,他爹很有可能外调成功,新任职的地方不是应天就是和州,和州离应天不算远,去闵州也比京城到闵州少了许多路。
每两日能有半日休息,倒也还可以,剩下的一日半,他就在车上闭闭眼养养神,十五岁可是正长身体的时候。
傅安叹口气,他的车厢宽大,勉强够他伸直长腿躺着,因为自己一家在府里过的并不开心,这些年他一直都很努力,这次是第一次院试,他的成绩虽然不能跟平安比,但也还不错。
武也学了一些,勉强防身,要不那次自己也不会踢开白家明的随从,一刀就刺中白家明的大腿,还拿捏了他。
白家明有心害他,带了八九个人,而自己只了四个护卫,如果不是拿刀抵着他们的主子,最终的结果不会好,现在更不可能会悠闲地去闵州。
傅安坐起身,也从书箱里拿出一本论语,不就是看书吗?他也会。
平安早已经习惯途中读书,孙思成躺了半边车厢,一声不响,不多时,竟然真的睡着了。
平安给师傅盖好被子,九月下旬的庆州,已经有些冷了,早晚就是穿薄袄也不会热。
他娘给他带了不少衣服、鞋子,吃的更是不少,刚才走了好远,还看见爹娘、叔爷爷,妹妹、三强在庄门口站着,至到看不清。
那时他有觉得自己有一点不孝,这些年东奔西走,根本没好好在家陪着他们,但也从没有后悔过,没有这些苦,哪里有现在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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