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宛如棋盘布局,四条大道贯穿整座城池,分东青龙、南朱雀、北玄武、西白虎,四道连四门,其中青龙大道便是衙门聚集之地。
从宫门出来开始,六部、御史台和各大衙门全都在青龙大道分出来的各条街巷分布。
定北侯府盘踞在上京城有数十年,早年间也是皇恩御赐的宅子,所以距离青龙大道并不远,相隔两条街,步行到礼部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秋见生怕去晚了就看不到热闹,拉着沈黎一路小跑。
在看到前面人头攒动,秋见高兴地咧嘴笑道:“幸好还来得及。”
礼部门口鲜少这样热闹,秋见带着沈黎穿过人群来到最前面。
“小姐,你看,奴婢就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秋见指着跪在礼部门前,双手高高举起,手里还奉着《北齐律令》的沈老太公、李老夫人两人,高兴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了。
李老夫人听到秋见的声音就要转头过来骂人,哪知她才要动一下,门口负责掌邢的官员一个鞭子就甩到了她的身边,尘土飞扬,吓得她一个哆嗦。
“老夫人,你手里奉着的可是我们北齐最高的律令,可千万不要掉下来了,否则那可就不是本官这样隔靴搔痒了,板子落你身上,纵然是李大人来了,也无计可施!”
礼部的官员很生气,原本还以为得了一个立功的机会,没想到却是送上门的烫手山芋。
亏得他们孙尚书脑子转的快,不然他们礼部就要担上一个构陷皇族的罪名了。
不过那位急功近利的同僚可就不怎么好了,现在已经被停职送回家里闭门思过去了,只怕三个月内,都不能来当值。
李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齿:“都是你!”
她没法子转身去骂沈黎,就只有骂同样跪在地上,也是脸色苍白的沈老太公。
“要不是你见钱眼开,听说礼部有奖赏非得要抢着过来,我能和你一起跪在这儿丢老脸么!”
礼部也太不当人了,让他们跪着就算了,还敲锣打鼓地让满城人来看,说是以儆效尤。
她以后还怎么在上京城立足,走哪儿只怕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了。
沈老太公“呸”了一声:“那也是你慌着与我抢,不然我能不想这事儿的前因后果,能上当吗?”
“你还有脸说!来了就来了,原本只是罚抄的,谁让你那有躁狂症的外孙动手的,礼部的人都敢打,你们是不要命了吗?”
“什么躁狂症,你再说,你再说!”
沈老太公护孙心切,最忌讳别人说他的宝贝孙儿了。
“我就说,你孙儿有躁狂症,还想着攀上侯府的高枝儿为他找媳妇儿,做梦,哪户人家敢将女儿嫁给一个疯子,你……啊——”
李老夫人万万没想到,掌邢的官员都还在,沈老太公竟然敢丢了手里的律令,直接扑上来掐她。
她也把心一横,才不任人欺辱,索性也是把手里的律令丢开,和沈老太公扭打在一起。
礼部的人哪里能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如此没头脑,立刻来了人把两人分开,不过两个上了年纪的人打的也挺狠的,身上的衣袍被抓烂了,脸也破相了。
“《北齐律令》都掉下来了,是不是应该按律杖责呀!”
人群中有人开始起哄。
市井小民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就开始纷纷支招。
“也省的麻烦要送去刑部或者府都衙门杖责,索性就在这儿杖责好了。”
“孙尚书可说了的,我们都是见证人!”
……
“闭嘴!闭嘴!你们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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