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接。
沈秋池用余光瞄到厉砚修的侧颜,沉冷镇定地像个衣冠禽兽。
丝毫没有方才如狼似虎的模样。
厉砚修电话挂断没多久,又震响。
连着好几次,沈秋池都觉得有点烦了。
“对方挺着急的,你接吧。”
她话音落下,从包里拿出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
厉砚修见状,只好面色不悦地接起。
“怎么了?”
“阿修,我不想住医院了,你送我回别墅好不好?”
白清歌嗲哭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
厉砚修没来由地心情烦躁,甚至觉得有股火要顺着胸口往上顶。
“我在外面忙,赶不过去。”
“可是——啊!”
白清歌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强制性的挂断了。
他拿着手机拧眉,重新拨打了过去。
可机械式的女音却传来已经关机的提示。
“夏杰,先送我去中心医院。”
“好、好。”
沈秋池见缓行在马路上的车辆突然在前方掉头,疑惑地将耳机拿下。
然后迷茫地看向神色有些不耐烦的厉砚修。
“怎么突然调头了?”
他看着她水汪汪的润泽眼睛,没有立马回应。
而是沉默许久,才缓缓启齿。
“清歌前几天不小心磕破了膝盖,担心有化脓或感染的风险,我就送他去医院暂住了,刚刚她打来电话,说想回家,话还没说完就挂断了。”
“我再打过去一直是关机状态,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这件事,厉砚修不想对沈秋池有所隐瞒。
但她顷刻间失去光亮的灰色霾眸,让他心间一抽,好似有万千针扎。
“阿池,我只把白清歌当妹妹看待,你不要多想。”
“一会我让夏杰先送你回家,等我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就回来找你。”
厉砚修抬起粗粝带有薄茧的手,轻柔地剐蹭着沈秋池绵软的脸颊。
声音何其的温柔似水。
“别瞎想,好吗?”
沈秋池微微垂下浓密的睫毛,眼底里酝酿的情愫久久无法退散,反倒有股苦涩在口腔内蔓延,惹得她不由自主地别开脸,不想被厉砚修触碰。
他说他只把白清歌当做妹妹。
这种鬼话,真的能相信吗?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硬生生开了几个洞,汩汩地往进攥着凉风。
连带着全身的温度都被剥夺,没过多久,便手脚冰凉起来。
沈秋池缄默不语的反应,让厉砚修有点着急。
他也不想去医院看白清歌的情况。
但他是她最后联系过的人,她突然挂了电话,还关机,难免会出什么意外。
所以厉砚修只能暂时委屈沈秋池了。
她自尊心那样要强,应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争风吃醋。
到了市医院门口,他跟夏杰千叮咛万嘱咐过后,小跑着进了大门。
沈秋池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颀长背影,内心跟冰霜一样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