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民变平息了,原先的漳州知州是个往死里征税的贪官,早在罗大壮的起义军进城时便被杀了以泄民愤。
齐铭又向朝廷举荐了一位清廉的县官来任漳州的新知州。在等新知州来上任的时间里,齐铭也没闲着,把梧州带来的那几千士兵派去修筑城墙和损毁的民房,自己则坐镇漳州,暂时兼领知州一职,断一州之内的大小官司。
沈昭月身子也稳健了,恢复了女装,每天提着药箱子在漳州城里到处给人看病,每每她进别人家给人看病时,刘玄铁就等在门口,看病的人家见刘玄铁牛高马大一身腱子肉,都不敢对沈昭月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大夫不恭敬。
偶尔齐铭也有休沐的时候,这时等在门外的人就成了齐铭,黑色劲服,抱一柄长剑,一张俊脸不苟言笑,周身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势,更是吓得别人病都不敢看了。
“王爷,你又把我的病人吓没了,人家不看了。”沈昭月提着药箱子从一户人家的卧房里走出来,对着齐铭道出不满。
“他不是说病已经好了?”齐铭剑柄一伸,把沈昭月手里的药箱挑走了。
“那是被你吓的,你眼睛一横,他连脉都不敢让我把。”
齐铭漠然道:“说好的只给女子看病,他一个大男人也要请你来,说病好了是他良知尚存,男女有别,下次不许给男人看病。”
沈昭月:“可是在军营里的时候我不也给士兵看伤吗?”
齐铭:“此一时彼一时。”
沈昭月:“看病不分男女,大夫眼中一视同仁。”
“吵闹。”齐铭语气却并无斥责之意,道,“漳州新的知州到任了,我们同他吃顿饭,交代些事,明日启程回京了。”
漳州新任知州是个清廉的官,晚间这顿应酬只是家常便饭,酒也是便宜的水酒。
吃完饭,齐铭又带着沈昭月在城里逛了逛,街上又恢复些往日的热闹和生机,有许多小摊贩出摊卖东西。
沈昭月在一个摊子上停下,对两块心形的石头感了兴趣。
“姑娘真识货,这两块心形石头可是天然形成的,姑娘买了赠与情郎,必能天长地久,白首同心。”摊主立马热情地推销了起来。
沈昭月被说得有点儿想买,正要掏钱,旁边齐铭就道:“假的,磨出来的。”
摊主想反驳齐铭争一争,可是一看齐铭,又不敢,只能和沈昭月说:“姑娘,真不是假的,这样,镇北大将军凌王有仁德之心,免漳州之税半年,我卖东西不用交税,再给你便宜点儿,本来两百文一对,现在卖你一百文,如何?”
“好啊好啊,谢谢老板。”沈昭月立马掏出自己看病挣来的钱,数出一百文给了摊主,喜滋滋地把那对心形石头收了起来。
齐铭只觉好笑,边走边道:“分明是看你好骗,两块普通的石头就能保天长地久白首同心,你也太单纯……”
还没数落完,齐铭手里突然被塞进个东西,低头一看,正是那两枚丑陋的心形石头其中的一枚。
“这可是被镇北大将军凌王免过税的石头,肯定灵验!”沈昭月截断了齐铭的话,语气之中,竟无比笃定。
夜市灯火通明,沈昭月一身水绿春装,眼里的光却比灯火还亮,令齐铭久久失神。
说完沈昭月就觉得有些害羞,她只是个侧妃,并不算齐铭的妻,也敢许白首同心的愿,是不是有点儿野心太大了?
沈昭月不好意思地转身跑了,齐铭嘴角翘起,将那粗糙的石头揣进怀里,逐沈昭月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