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沈氏正躺着,听到声音,已经坐起身来。
沈氏原本长得就貌美,生了一张雪白的瓜子脸,双眉弯弯,杏眸含愁,一张脸像是经过精心雕刻般,美的让人窒息。
她今年二十五岁,正是妇人容貌与气质最优的年纪。
生病的沈氏更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娇俏。
苏愿的容貌与沈氏像了六七分,只是性子却极为不同,看似柔弱,其实内里极为坚毅。
见女儿进来,沈氏笑着道:“阿愿回来了,广济寺一行可顺利?”
从前因着赵氏的挑唆,母女之间感情生分了不少,但自从苏愿病好之后,母女之间,好似又回到了牙牙学语的时候。
苏愿点头,坐在床边,陪着沈氏说了一会话儿,见她神色有些疲惫,这才借口回去换衣裳离开了。
“小姐,你又站在窗前吹风,夫人知道了,定是要责备奴婢的。”绿蘅端着冒着热气的木盆走进来,急忙忙地上前将窗子关好。
苏愿笑了笑,也没有阻止,好似每日站在窗前想事情已经成为她的惯例了,她并不觉得冷。
但母亲和身边人每每见着,生怕她再病了。
绿蘅伺候完小姐洗漱后,小心地觑了一眼,抿唇道:“小姐,我们真的能在过年前回去吗?”
昨日广济寺一行后,小姐虽然未曾对她说过只字片语,可绿蘅仔仔细细地琢磨后,便明白了小姐的用意。
只是那郭夫人真的能帮小姐和夫人回苏府吗?
绿蘅心中很是不确定。
苏愿看了她一眼,绿蘅果然聪明,“放心,父亲必定会派人来接我与母亲回去的。”
御史大夫郭英为人最是刚正不阿,而陈氏怜惜她回去后必定会将在广济寺的见闻告知郭英。
这件事情,本就是苏家做得不对,而她的父亲苏世清,是个注重名声之人,特别是在谒选这种紧要的关头,怎么会留下一个刻薄嫡女的把柄在呢。
绿蘅眨了眨眼,自从来了庄子上后,她总觉得眼前的小姐有些陌生,跟从前很不一样。
从前的小姐,性子敏感又有些冲动,极易受到身边人的挑动。
但现在的小姐,变得冷静了,温柔了,也让人看不透了。
苏愿弯了弯唇角,轻声低喃道:“可以开始着手收整了。”
当初她们来庄子上很是匆忙,带的东西不多,如今收拾起来,倒是也很便宜。
话说那日陈氏离了广济寺,苏愿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和那故作坚强的模样,便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等到郭英回府后,陈氏便提了一嘴。
第二日上朝,郭英便奏了敬文伯一本,治家不严。
敬文伯苏世平一头雾水,下朝后,原本绷着的脸庞,更加的严肃了。
东西两府,从中一分为二,看似离得近,实则大门一个在枫林路,一个在玉林巷,坐马车要走上三刻钟。
马车到了枫林路的敬文伯府,苏世平却未曾下车,蹙着眉头道:“去玉林巷。”
赵氏得知东府的马车来了,怔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但苏世平却只去了前院,与苏世清在书房,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匆匆离了西府。
等苏世平离开后,苏世清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令人立刻将沈氏母女接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