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阳怕别人认出自己,除了戴着口罩跟墨镜,连运动外套的帽子都戴在了头上。
张记中餐厅。
是刘晨阳最喜欢来吃的一家中式口味饭店。
难得,在这种地方,口味跟国内差别微乎其微。
简单的国内名菜,每一道都是他想的那种味道。
傍晚七点,包厢就只剩下一个。
刘晨阳坐进去,点好菜,叫了瓶白酒。
等酒菜上完,包厢只剩下两人,他才将身上的一切遮掩,包括外套脱下去放在了椅子上。
蒋伶伶脸色不好,没胃口吃。
刘晨阳也不勉强她,自己吃了点,给倒了些酒:“伶姐,喝一些,不然话说不开。”
“喝了谁来开车,这儿没代驾。”
“可这儿只要不喝醉,没人会查。”
他举杯,尝着熟悉辛辣的味道:“假赛不是不能打,是打了之后除了成为布克那种人的傀儡,只能静待身败名裂,回国无门。”
“这场比赛又很特殊,库尔特能够通过任何亚洲人来证明他说的是事实。但我绝对接受不了他通过我,来大言不惭的告诉全世界,亚洲人不行,国人不行!”
“如果固执己见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死亡,我并不觉得这种死亡概率会比长期逗留这里的概率低多少。姐,无论咱俩谁在这出事,另一个人将会很难面对国内的亲属,需要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蒋伶伶冷淡:“你要怎么避免。”
“这场比赛之后,回国。”
“有回国的机会么?”
“为何没有。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操纵的空间很大。比如,北美最大的拳击体育馆,是在华盛州。海斯曼黑暗遮蔽,难道不能换个比赛场地?”
“华盛州那边的驻扎地,我妈认识里面的一个人。当然就算不认识,也可以要求他们在第一时间将咱们送走,或者提供庇护保护。比赛就只是比赛,你用不着想的太严重,这并非牵扯到国家的大事!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
“现在呢?你跟乔纳德那场比赛,已经不具备让这些人完全信任你的理由。我若毁约,他们恐怕连让你出现在比赛上的机会都不会给。书面不毁约而又行毁约之事,公司,比赛后续所得款项,咱们的员工等等皆会受到直接威胁。”
刘晨阳继续喝了些,纷乱的思路逐步清晰。
“还有二十几天,该转移的转移,该遣返的遣返。损失就损失一些,算我头上。比赛结束,包机回国,再也不来这边……姐,问题的根本因素,就是你说的那样,无法进行选择。两相权衡选其轻,再继续呆在这里,搅合进黑暗的资本中,难以有好的结果。除非,咱们俩全部背离故土,成为美国人。”
蒋伶伶疑惑:“你为何不能成为美国人呢?”
“没有为什么,我做不到一边喜欢着国旗,一边对着别国的国旗发誓忠诚。我不敢想象,要在这个冰冷的国度度过一生……它繁华发达与我无关,我所渴望的,仅仅是太太平平的跟想在一起的人,共度,共勉。”
“就是没商量余地喽?”
刘晨阳摇头:“你带我出来,再将我打回原点理所应该。如果你听不进我建议,准备起诉吧!我择日回国。”
“这段时间太累了,喘不过气。如果不是考虑到你,考虑到公司。如此复杂性质的比赛,会让我连来北美都会产生抗拒性。而且,我身边的所有人会支持我做的决定!”
蒋伶伶叹息:“按你说的去做,会不会太过于复杂。”
“很简单,你只需要跟对方正常接触,谈判。把该撤的人撤回国内,把该处理的财务及早处理,争取将比赛地点定在华盛州的体育场……我则该训练训练,该宣传去配合宣传。”
“甚至用不到如此狼狈,是我不敢再去赌他们会做到何种地步。雨竹差点死在这,我也是……这是最坏的打算和考虑。脸还是得要的,宇宙国,怎能因为我这个小人物不要脸。充其量,我不就是个小拳击手。再夸张点,无非打破了他们对于拳击的垄断性!”
“只要能够在赛后离开这,那布克的所有手段将会不值一提。他顶多有能力,断我在国外的拳击之路。话说回来,这种路,步步泥沼。走过去,染黑了自己,耗费了全部力气,不走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