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菜要了花生米肉皮冻松花蛋和酱牛肉,然后又要了辣椒炒猪头肉,卤煮豆腐,炒羊杂,大肠炖豆腐,再来一筐子芝麻烧饼,这就行了。
除了酱牛肉,其它的几乎都是上不了席面的菜,是下力气的人解馋吃的,但这种感觉,在大饭馆可找不到。
二荤铺老板跟献宝似的捧出来几瓶直隶高粱酒,“这是特意给您准备的,不能总让您喝大酒缸里的酒。”
这玩意儿被称为“瓶子货”,不同于后世说瓶子货是说这酒华而不实,这年头玻璃瓶子可贵,这种白干比二锅头要贵得多。
拿过来一看,上面有个小标,写着“德昌号”,其实直隶高粱酒就是后来的衡水老白干,德昌号也是现在卖的比较好的几家酒坊,以酒凛冽清香出名,一出手都是六十多度的,烈但不烧喉咙。
后来这些酒坊共同组成了冀南行署国营衡水制酒厂,那个大名鼎鼎的衡水老白干就诞生了。
几人边吃边聊,热火朝天,大伙儿都是用菜下酒,二柱子不一样,二柱子用饭下酒。
只见他拿一个芝麻烧饼,在中间掏个窟窿,把辣椒炒猪头肉夹上几片塞进去,狠狠咬一口,嚼几下,再喝一口酒,送下去。
把王小手看的目瞪口呆,“哎,我说,你这是绝活儿啊!我见过喝酒不吃菜干往下咽的,唯独没有见过用酒往下送饭的,二柱子,你真不是一般人。”
二柱子嘿嘿一笑,“林爷,我敬您一个!”
林泽也看的乐呵,跟他碰了一杯,滋溜一口喝下去。
这年头酒盅没有大的,都是小小的酒盅,三钱杯都算大的,再想喝的痛快就用茶碗,一碗下去好几两酒。
林泽他们用的就是小盅,毕竟不是来拼酒的,主要还是聊聊天。
喝着喝着,谢全儿提了个请求,“林爷,您看,要是有机会,能不能让我上您那去,或者上侦缉队去,我.......”
王小手赶忙道:“爷,我可没排挤他啊!”
谢全儿笑道:“我就是不想天天在街上晃悠。”
林泽觉得谢全儿的性子也让磨的差不多了,做事也圆滑了不少,“行,这事儿我想着,有空就给你安排一下。”
旁边的钮三儿喝的最少,闻言连忙暗暗记在心里,打算回去记在本子上。
谢全儿听林泽答应了,连忙举起酒杯道:“谢林爷!”
林泽也跟他碰了一下,“行了,甭见外。”
这边吃喝的正开心,外面却突然传来嘈杂的动静。
林泽稍微皱了皱眉头,王小手直接站起来出去看是什么情况。
“我说董胖子,你他妈是涨行市了是不是?小爷我来吃饭是给你面子!你他妈还敢往外撵我!”
接着又传来那个老板的声音,“王少爷,王少爷,瞧您说的,我哪敢往外拦您啊!我这儿今天不开张,您改天再来,我肯定孝敬您一桌,您看怎么样?”
接着就传来杯子盘子落地杂碎的声音。
“爷我今天还非吃不可!吃的高兴尚且另说,吃的不高兴,我砸了你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