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阅顿时想到什么:“你想去见太子?”
“是。”战风渊老实回答。他明日就打算去见太子,反正早晚都会让人知道陛下给了他玉京通行令,不必瞒着父亲。
“哼,战功是那么好拿的?竟用来兑换一枚小小的玉佩。”战山阅气急,胸口堵得难受。
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战火宴便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和自己一样,成为战场上的将军。
挥斥方遒,英勇神武,为国家守住疆土,为陛下震慑宵小。
可战山阅不是那块材料,他不喜欢舞刀弄枪,只愿意坐在书案前,写字画画。
因此,不少回儿从父亲战火宴那里听到叹气和惋惜。
战火宴发现儿子没办法接替衣钵后,便转而培养孙子战风渊。这便是战山阅不喜欢战风渊的理由。
每次儿子完成了任务,得到主上嘉奖,他就联想起战火宴看他时的失望眼神,愈发讨厌儿子,疏远他。
所以,每次见到儿子战风渊,或者说每次有人在他面前表扬战风渊,再或是儿子又取得什么功绩,消息传回玉京,他都会生气。
战风渊不吭声,还是低眉顺目,任由父亲发泄怨气。
实际上,他并不清楚父亲为何总生自己的气。母亲过世几年后,父亲想娶平妻,他也没怎么反对。这些年,不管是跟在太子身边做事,还是去宣城戍边,他都尽好儿子的孝。
“太子因牵涉承浒关大战贪腐一案中,被陛下软禁数月,不得见外臣,京城里那些个达官贵人,谁不是见风使舵,和太子割席,撇清干系。你倒好,舔着脸贴上去。”
战山阅本以为自己这番贴心窝子的话会让儿子打消念头,不去见太子,岂料,战风渊振振有词反驳回来。
“儿子六岁便跟在太子身边做陪读,十六岁去宣城戍边。自认为了解太子,他不可能利用国难贪腐。苏伯被告发叛国,父亲不也去大理寺地牢与他喝酒,回忆人生吗。”
“你......”战山阅被怼得两窍生烟。
“翅膀真是硬了,敢顶嘴。”战山阅真是被气厉害了,抽了戒尺,绕过书案,劈头盖脸就往战风渊大腿上抽去。
“叫你顶嘴,叫你顶嘴。”
战山阅是文官,平日很少锻炼,体力不行,才抽七八下就累得不行。
“还敢打听为父的事。”
又抽了几下,实在没力气了,坐在椅子上喘气。
“父亲,今天儿子去见到苏伯的时候,他还问你好呢。”
“还问什么了?”
战风渊动都没动,任由父亲的戒尺打在身上,眼睛却一直盯着父亲的表情,心中忐忑,但不得不继续陛下交代的任务,拿话套父亲:“他说那天你带去的酒好喝,让过些日子,再带些去。”
“那个老家伙,品鉴能力倒是没变。”战山阅抹了把汗:“那叫玉泉,醉仙楼的名酒。”
“你不说大理寺最近戒严,我是没办法进去,你有陛下的通行令,这两日得空了,去醉仙楼买两壶给你苏伯带去。”
“是。”
战山阅看战风渊越看越生气,抬起戒尺指了指大门:“没事就滚,为父要休息了。”
“儿子告退。”
回房的路上,战风渊紧绷的情绪才松懈下来,默道:“父亲好似真不知道苏旭已经死了。明日见过太子后,去见一见卢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