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大局已定。
中军大帐内,帅旗猎猎,烛火摇曳,映照着秦天那张阴沉如水的脸。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报——!将军!西北大营……西北大营被突破了!”
“粮草辎重…………全部……全部付之一炬啊!”
秦天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领,双目赤红,如同受伤的野兽: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传令兵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秦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险些栽倒。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桌案,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这怎么可能?
西北大营,是他最后的依仗,囤积了全军的粮草和辎重,是他用来与杨业长期对峙的资本。
如今,竟然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这……这让他如何向朝廷交代?
如何向南梁的百姓交代?
更可怕的消息,接踵而至。
“报——!将军!钱穆将军……钱穆将军前去救火,遭遇埋伏,全军覆没!”
“赵琙将军……赵琙将军率两千铁骑袭营,被……被击溃,如今……生死未卜!”
一个个噩耗,如同惊雷般,在秦天的耳边炸响。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
“噗——!”
鲜血染红了桌案上的地图,也染红了秦天的心。
他所有的防备,所有的算计,在杨业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短短时间内,就被杨业一点一点地蚕食殆尽。
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天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四个字——“秦天亲启”。
他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笔力遒劲,锋芒毕露,如同刀刻斧凿一般。
“秦将军,葫芦口一战,贵军损失惨重。今夜,本王又略施小计,烧了你的粮草,断了你的后路。想必,你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无计可施了吧?”
“本王念你是一代名将,不忍见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故,特修书一封,与你约定,明日午时,决一死战!”
“胜负,在此一举!”
“大洪,靠山王杨业。”
秦天看完信,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杨业!你好狠!”
“好毒!”
“好算计!”
他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我秦天,岂能受你如此羞辱?”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天空,厉声喝道:
“传我将令!全军集结!”
“明日午时,与杨业决一死战!”
“不胜不归!”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二日,旭日东升。
平原之上,寒风呼啸,旌旗蔽日。
大洪与南梁,双方共计十万大军,在此列阵对峙。
一边是身着黑色铁甲的洪军,军容整肃,杀气腾腾,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望不到边际。
一边是身着红色战袍的梁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士气低落,阵型散乱,显然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勇气。
杨业这方,将星云集,人才济济。
徐武、元朗、陈志、李成、何勇…………
一个个名字,都是威震一方的猛将。
他们虽然只有几万人马,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反观秦天这边,虽然人数占优,但将领凋零,士气低迷,早已不复当初的锐气。
两军阵前,杨业和秦天,很有默契地打马而出。
他们隔着百步的距离,遥遥相望。
杨业看着秦天,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秦将军,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秦天摇了摇头,惨然一笑:
“事已至此,无话可说。”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若是本帅败了,还请王爷善待大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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