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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车站外,陈天问欧阳珊珊:“要不我们住一晚吧,回去有山路,我借了辆车,但是晚上开山路不是很安全。”
“嗯,你安排就好。”欧阳珊珊有点冷,不自觉搓了搓露在外面的胳膊。
陈天看在眼里,笑了笑,脱下外套给欧阳珊珊披上,嘴上打趣:“南方人总是以为北方气候不过尔尔,结果来一个教育一个,几乎每年都有段子说某人穿着短裤到北方,一下飞机发现大家都穿着羽绒服。”
“切。”欧阳珊珊嘴硬,但是这晚上确实冷,虽然车站外也能偶尔看到还有人穿短袖,但是毕竟是本地人,气候还是能适应。
“走吧,打车先去市区。”
三人吃了县城特色小吃,然后找了家酒店住下,欧阳珊珊带着唐唐住,陈天一个人。
放好行李,陈天说:“你们就在酒店休息吧,我得出去一趟,有点事。如果无聊,就让唐唐带着你出去转转,小县城也有小县城的魅力,不过你最好换上暖和点的衣服。”
“你干嘛去?不会是你中学初恋也放假回来了吧?”欧阳珊珊审视道。
“哎呀,被你给猜到了。”陈天莫得感情的随口说一句,然后挥手走人。
“你哥哥干嘛去?”陈天一走,表现的不甚关心的欧阳珊珊连忙问在床上打滚的唐唐。
唐唐想起来陈天的交代,便继续打滚,干脆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欧阳珊珊皱眉。
县城南部,一片低矮老建筑群,是县城人人都知道的便宜商品聚集地,遗憾的是,“拆字印”封印了这里的人气,只有这里的老居民喜气洋洋。
背街,一家丧葬用品店还没关门,屋内灯光透亮,木质的墙面缝隙中也透着一道道的光辉。
“拆二代就是豪横啊,门开着却连只鸟都没有,也不张罗着转行。”
店内左侧,一位头发斑杂的中年人旁边堆着一堆的竹篾,芦苇杆,还有花纸,他正埋头扎纸人,听声音头都不抬一下,手中不停回答说:“这不就来了一只鸟么?”
陈天一噎,麻蛋,怎么把自己给坑了……抬脚往里走,把一个方凳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坐下看着中年人:“我来拿货。”
中年人终于抬头,下巴扬了一下:“柜台那个盒子里,自己取。”
陈天起身,找到盒子,打开看了一下,满意点点头,又回来坐下:“听我师父说,你真有意准备转行啊,打算好了?”
“菊花怎么自己不来?”中年人把手里捆好的竹篾圈成一个圈,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根竹篾开工。
菊花……陈天不想和他计较,反正打嘴仗没赢过,他的嘴和他的手艺一样厉害:“我路过,顺便取一下。哎,问你呢,你真准备转行了?”
“嗯啊。”
中年人放下手里活,站起来拍拍围裙上的碎屑,看了陈天一眼,笑了下说:“你小子好好上你的大学,别整天惦记我的事。放心吧,我就算转行,以后菊花也有地方拿货。”
他叫仇娴,祖传的手艺,吃的就是白事的饭。
祖辈与小医谷门派交好,到现在,陈鞠华他们所用的朱砂墨和符纸都是他提供的,品质极高。
当然,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帮忙的,时代已经不同。
仇娴环顾了一下店内,似有感慨说道:“这家店经营了快三百年了,没想到终于还是要拆迁,祖宗的基业啊,要在我手里败了。”
陈天不理解:“是你自己不想干吧,就算挪个地方,手艺不还是手艺么?”
仇娴摇摇头:“有些事你不懂。我年轻时候挺不想继承父业的,但是没办法,相比较别的,我更熟悉这一行。再说了,县城周边谁不知道我家字号?那会儿也骄傲,想着三百年祖传手艺实在是诱人的很,出去在哪说都有面子。”
“但是你看看现在,手工扎的纸人费时费力不说,还卖不上价,人都图省事好看,不在乎那些俗礼,我这生意这两年尤其不好,若不是因为店面是自家的不用交房租,早亏本撑不下去。”
仇娴说到这看了陈天一眼:“你们中医也好不到哪去。”
说话就说话,我不是躺着呢么……陈天翻了翻白眼,反驳到:“放心吧,你好好看着,要不了几年,中医就迎来来新时代。”
“哈,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