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桑许今天愤怒下强行发出声来，不出所料地声带受损，又得跑趟急诊。
年轻大夫拿了压舌板，边面诊边和同事聊天。
“刚才院长找陈主任，死活联系不上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是吗？他可不怕院长，人家背后关系硬着。”
“嗯？展开说说？”
小护士的八卦之魂在燃烧。
医生叹口气，道：“我上回给那位霍太太查房，照例检查身体，结果被好一通甩脸色，她只叫陈主任看，旁人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啧啧。”
“难怪你会被安排夜班，原来是得罪人了，没事，等陈主任气消了，你就又能回去了。”
“哼，豪门太太真是不能惹，可怜我个倒霉蛋，非撞到那枪口上。”
听着两人的闲谈，桑许微不可查蹙了蹙眉头，从中嗅到一丝隐秘的味道。
嗓子问题不算严重，又开了些药，医生叮嘱多喝水，尽量别说话。
然后便让她回去。
桑许犹豫道：“8楼 Vip病房里的那位霍先生，现在是崔然，那个中医大夫照看吗？”
小护士神经一下紧张起来，和医生对视一眼。
桑许猜出他们的疑虑，出声宽慰说：“放心，我跟霍家人不熟，刚才的话不会往外讲一句。”
“哦……换人了，从我们医院挑了俩护工。”
“谢谢。”
桑许得到想要答案，稍微松口气。
她下电梯，准备开车回家。
月明星稀，城市里难得一见的夜空，就在到车库时，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形，站在安全通道门口。
桑许下意识察觉不对，放轻脚步往过走。
“得得得，院长找我开会，今天就先说到这。”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脚步飞快，逃也似的要跑，不过没跑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声。
“陈主任，你当年发生医疗事故，把人误诊开颅的事，是我们家帮你压下去的。”
周棠嘴角噙笑，“听说你马上要晋升，当年的丑闻爆出来，前途不就全毁了吗？”
陈主任背影僵直，转身，几乎是咬着牙一个一个字蹦出来。
“你，真，是，疯，了。”
“哈哈，要是他醒了我更该疯。”
安全通道绿色的光打在陈主任半边脸上，他愁容满面。
“那可是杀人……”
周棠用手指比了个枪的手势，眨眼，娇俏吐出“啪啪”两字。
“他的死法是你选。”
“陈主任，好好考虑一下，做条衷心的狗，你退休前一定能取代院长位置，这是周家给你的保证。”
桑许靠着车身蹲下去，尽量不发出丁点声音。
她要逼陈主任杀谁？
霍伯父吗？
陈主任思考很久，终于，下了莫大的决心。
“好，周小姐，我希望这是最后一回，你不要再用它威胁我了。”
周棠踩着高跟鞋步步靠近，抬手，一包砸在陈主任头上。
“闭上你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