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了算许鹊巧留下的钱,道:“许鹊桥生前攒了五十两银子,我再给你添五十两,一百两足够平常百姓一辈子的花销了,另外在给你配个伺候婆子。”
她指了指站在窗外待命的王婆道:“王婆之前一直是伺候许鹊巧的,现在我拨来给你用,照顾你生活起居,如此我也算以德报怨了。”
许双柳站起身,厌恶的一眼都不想看她,转身道:“今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你就好好享受唯一女儿留下的福荫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从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只有一声,便能让人闻之悲戚,那是一种彻骨的后悔和痛苦才能发出的声音。
许双柳脚步顿了顿,随即仰起头大步离开。
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几日,王婆忽然求见。
甫一见面就跪倒在许双柳脚下,抹着眼泪道:“主子责罚老奴吧,老奴没看好人,吴夫人自尽了。”
许双柳一愣,吃惊的道:“自尽了?”
就吴夫人那种人也会自尽?说破天她也不信啊。
“是啊,”王婆哭着道:“她昨儿个晚上说要吃腌的酸黄瓜,老奴忙活了一天,晚上睡得就死了一些,今儿叫她起床就没叫起来,老奴知道她最近情绪就不好,刚失了女儿疯疯癫癫的,便也没去扰她。”
“等到快晌午了才又叫一遍,还是没叫起来,谁知道老奴进去一看,吴夫人正吊在房梁上,尸身都硬了。”
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是老奴没看好人,王妃责罚老奴吧。”
许双柳让她起来,“这不怪你,恐怕寻死的事早就在她心里酝酿好几个来回了。”
王婆抹着眼泪道:“那您看现在怎么办啊?”
许双柳想了想,叹了口气道:“照着许鹊巧留下的钱给她风风光光的葬了吧,葬到许家祖坟,咱们也算尽到心了。”
王婆应声道:“那老奴这就叫人去准备。”
许双柳“嗯”了一声,道:“做完这些你就来王府做事吧,我知道你是齐禹从别处找来的,虽然不知根知底,但你做事尽心,我就破例收你进来,你愿不愿意。”
王婆连连点头道:“愿意愿意,能进王府老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许双柳道:“嗯,王府里的规矩齐伯会教你,去吧。”
待院中只剩下自己,许双柳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着满院子的红梅不由得发出感慨。
曾经的遭遇都随着一个个“故人”的死于而画上句号,就好像是曾经的年华随之埋葬了。
那些咸的苦的辣的,终究被尘封在记忆里,无人再会知晓。
就像是一场对原主的告别,所有跟她有瓜葛的人和事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自此以后,她许双柳除了秦相离跟别人再无瓜葛。
她忽然觉得轻松,从未有过的身心舒畅,像是被禁锢了许久的人突然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