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兄长有任务要出行,务必小心。若是能见到少主,代我问一声好。”南竹习惯了这人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他的话语依旧絮絮叨叨。
“嗯。”北漠又应了一声。
“我给你备好的那些伤药还有吗?不够的话我再去准备。”
北漠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你不必焦躁。”
南竹:“……”
“我们身上本身就背负着向死而生的血脉,若是有一天陨落,也是死得其所。若是没死,就是向天借命。”
“……是,但我们身上的血脉并非不幸。”南竹轻声说着,“至少在少主还需要我们之时。”
“嗯。”北漠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如果没有十年前那场变故就好了。”
“……可自从少主恢复之后,性情也变得和之前相似。”
“我先过去嫡小姐那里。”
两人极为短暂的谈话到此为止。
等北漠无声出现在楚烟面前之时,坐在桌案前的她已经平复好了心情,重新恢复了冷静。
“你看看兄长的这封来信,父亲当初有没有交代给你什么?”楚烟问道。
北漠接过信纸看完,“关于此事,家主在血龙渊中见过一些模糊的记载,但最终语焉不详,也只能作罢。”
“而且兄长说,他可以修炼,但他的心法是双人心法,不是单人心法。这与你当初说给我的事情,已经有了偏差。”
楚烟看着眼前的人,她一直想知道,上一次祭祖大典到底发生了什么,兄长会变成那副模样,父亲也不得不匆忙闭关。
而知道真相的人,就是以死士身份跟随他们一同进入血龙渊的北漠。
“嫡小姐想让我做什么?”北漠问她,那双如镜的瞳孔倒映着楚烟的执着。
楚烟抿紧了唇,开口道,“你去东之巅,找到兄长,将楚家单人心法交给他。我要镇守血龙渊,离开不得。”
“属下领命。”北漠姿态恭敬的俯首,随即便转身朝屋外走去。
“北漠——!”
在他踏出门槛之前,楚烟到底没有忍住问了一声。
“当年,在血龙渊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家主有令,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北漠的身形一顿,随即又继续说道,“嫡小姐,我先行告退。”“……”楚烟沉默的目送他的身影离去。
她最不能释怀的事情就是那年祭祖大典过后,楚家发生的变故。
偶尔也会恼怒自己为什么不是纯血血脉,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将兄长和父亲的责任揽下来。
“还有将近两年。”就是下一次祭祖大典。
楚烟喃喃着,又重新翻开了账本,处理先前没有处理完的事务。
*
自东之巅封城解除后已经有半月过去,恶妖现身东之巅的事情,已经在整个云霄界都传开了。
“至此,各个势力都谨慎了许多,东境各个宗门宗派结成同盟。南境暂时还没有动作,但我估计诸多世家也会簇拥楚家为首。西境贫瘠,只有一个碧落楼的势力。北境是雪原,出不了什么力。”
中土的一间茶馆处,台上的说书人也不讲故事了,正在上面谈天说地,讲起了局势来。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中土又当如何?”台下有喝茶的客人扬声问他。
“我们中土自然是最为安稳的,云霄界与荒虚的屏障是在南境与东境的尽头,中土处于中间位置,又有药王谷,有神木乌有的庇护,我们中土定然不会有问题。”
“那就是东境和南境要倒霉了,他们的运气可真是不好啊。”
“……”
嘈杂的议论声带着些许玩笑话语一并传入楚衍的耳中。
【这茶,怪难喝的,一股药味。】楚衍将端起来的茶碗又放下,用神识和谢云冥嘀嘀咕咕。
楚衍与谢云冥一同赶到中土时,才想起来,他的人设是去去药王谷求医问药的“哑女”,不用开口说话喊他师兄夫君什么的……
但是在御剑飞行的时候,脑子不知怎么就短路了。
喊都喊了,总不能让时间倒流回去,把话吞回肚子里。
楚衍抬手摸了摸脸,隔着一张易容的脸皮,他现在都不会脸红了。
【那便不喝了,中土这边比不上南境和东境繁华,饮食方面也有所差异,乾坤袋中有给你备了其他零嘴。】
【谢谢师兄。】楚衍的眼睛微亮。
“小二,结账。”在与楚衍说完后,谢云冥喊来了茶馆的店小二付钱。
“客官,一共十块中等灵石。”店小二走了过来。
谢云冥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块上等灵石出来,那店小二的眼睛顿时睁大了许多。中土不比东境与南境繁华,上等灵石在这边远之地也十分少见。
加上谢云冥与楚衍两人的服饰,不难看出他们两人是外来人,店小二道,“两位客官稍等,我去给客官找钱。”
“不必找了,你且说说,此地离药王谷还有多远?我家夫人嗓子不好,特意来中土,去药王谷求医问药。”谢云冥问他。
店小二将那块上等灵石拿捏在手中,脸上带着笑容继续说道,“多谢客官打赏。此地离药王谷并不远,往西边走上一百里,就是药王谷的势力范畴。但药王谷入口处隐秘,旁人不得轻易入内,两位客官想要去药王谷之内,还要熟人引荐更为妥当。”
楚衍:“……?”这是想敲竹杠吗?
可惜他如今是个“哑女”,他不能开口说话。
“你既然将此话说出,定然是有门路了。不知可否为我夫妻二人引荐一二?”
谢云冥皱眉,神色看起来有些担忧。
“自然,两位客官和我来。”店小二胸有成竹。
楚衍见谢云冥顺着店小二的话语往下问,便有些着急了,【师兄,药王谷收病患不是立下誓言说来者不拒?我们为何还要花这份冤枉钱?】
【嗯,起初确实是来者不拒,但现在入口处已经被他们隐藏了起来。如果不是药王谷弟子带其进入药王谷,病患没有点身份和门路,仅仅靠自己,是找不到入口的。】
【怎么能这样?谷之磬知道这事吗?这也太缺德了。】
【想必是不知晓的,不然她应该早就告诉我们怎么找到药王谷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