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对大祁的酒不熟悉,闻言‘哦’了声,倒是那边卸货的老板娘听见了,竟拿了一小坛酒过来:
“娘子好见识,看来也是好酒之人,若不嫌弃,带回去与郎君一同尝尝。”
她把梧秋和萧凛误会成一对,萧凛以为她会解释,谁料她只是笑吟吟的接过酒,客气的向老板娘道了声谢。
两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因为一壶酒而结识,顺便拉了几句家常。
从老板娘的谈话中知晓,他们今日送酒在路上耽搁了些时辰,晚上只能宿在永安镇,明日再出发回江南。
两人聊了一会儿,那边伙计搬完酒,喊老板娘过去与客栈老板对账,梧秋这才与她分别,回自己客房去了。
萧凛送她到房间门口,拦住要进去的梧秋,问道:
“你先前为何不反驳?”
梧秋问他:“反驳什么?”
萧凛指了指后院方向,梧秋这才反应过来:“哦,你说那个啊。怎么,坏你名声了?需要我去澄清吗?”
说完,梧秋便一副要转身的样子,被萧凛无奈拉住: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真的想通了?”
梧秋抱着酒壶叹息:
“真好笑,我不想通能怎么办?到他的皇陵打地铺吗?”
萧凛被她的话给噎住了,不过能说出这种话,看来她是真走出来了,那他就放心了:
“行吧,你想通就好。早点休息。”
萧凛的房间在对面,跟梧秋告辞后便也回去休整了,目送他离开后,梧秋也吩咐芙蓉和芍药不必伺候,回房休息去。
两人也知道梧秋不太喜欢别人贴身伺候,想着反正她们的房间就在隔壁,姑娘有什么需要直接喊一嗓子她们也能听见。
等人都走了,梧秋才肩挂包袱,怀抱酒坛进房关门,当天晚上,梧秋心情很好,颇有兴致的亲自去客栈厨房点了几个小菜拿回房间自斟自饮。
第二日清晨,芙蓉和芍药端着热水来梧秋的房门,谁知敲了好长时间,房间里都没有声响,两人正嘀咕着姑娘昨晚莫不是喝多了,现在还醉着没醒。
萧凛已经洗漱穿戴完,见两人站在梧秋房门外交头接耳,不禁走过来问:
“你们干嘛呢?”
两人把她们的怀疑又对萧凛说了一遍,萧凛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忽然警醒的转身敲门:
“阿秋!阿秋!”
房内依旧无声无息,萧凛心中怀疑更甚,顾不得礼数,直接推门。
房门果然一推即开,萧凛率先冲入,看到的是一桌根本没动过的饭菜和纹丝不乱的整洁床铺,但原本应该住在这个房间的人和包袱却是消失不见了。
萧凛脸色剧变,走出房门便立刻唤出侍卫问话,谁知每一个都说没见过梧秋离开客栈。
“昨晚阿秋可有什么异常?”萧凛问完侍卫又过来问芙蓉她们。
两个姑娘摇头表示:
“没有异常,姑娘昨晚心情很好,从厨房点了几个菜后,还在楼梯口跟送酒的老板娘有说有笑的。”
萧凛愣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
“赶紧去看看那送酒的商队还在不在?”
阿秋并不是那种会无端热情的性子,她三番两次跟那老板娘搭话,必然不是因为一见如故。
果然,派去查看的人很快回来禀报:
“公子,客栈掌柜说那商队天不亮就走了。”
“去问问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萧凛说:“所有人随我去追。”
一声令下,侍卫们纷纷应声,芙蓉和芍药心中十分愧疚,得知方向后,一人一马率先追出。
一队人马紧赶慢赶,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赶上了那个送完酒回江南的商队。
萧凛的人把商队截停,在大胡子惊愕的目光中,掀开了商队马车的车帘,把车厢里正在打瞌睡的老板娘吓了一跳。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老板娘瞬间清醒过来,对萧凛问。
萧凛在看到马车里只有老板娘一人时,就猛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他真是被冲昏了头,客栈内外全是他的人,阿秋进出不可能没人知道,她根本就是制造出自己离开的假象,昨晚在楼梯口跟老板娘有说有笑也是故意做给人的看的,为的就是让萧凛误会……
所以他们追出来的时候,阿秋根本就还躲在客栈的某处,现在怕是早就远走高飞了。
可萧凛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说都已经走出来了吗?她被金氏除了名,祁昭又不在了,应该不会回京城,而其他地方她能去哪儿?
萧凛想了半天,决定回木缘镇看看,毕竟她还有一只镯子在木缘镇,既然她能为了镯子出宫找他,可见镯子对她意义非凡,就算她要跑路,至少也得把镯子带走吧。
这么想着,萧凛又重新燃起希望,翻身上马:
“回木缘镇。”
然而,萧凛忘了自己从来就没有猜对过梧秋的想法,这回也不例外,在他回到木缘镇的时候,梧秋已然悠哉哉的搭上了一个商队的车,前往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乌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