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皇帝如今长成个不近人情的大魔王。◎
蒋固康与柳氏以飞快的速度被审判行刑, 此事在京中闹得极大,传播范围极广,不知什么缘故, 反正短短两日的时间街头巷尾都传遍了,以至于行刑这日午门外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 都想看看那个因杀妻被夺爵抄家的凶手长什么样。
午门外的一家路边茶铺上, 改了名的刘商始终低着头, 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茶碗,就算知道此刻在午门内被行刑的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 他还曾想杀他, 一个杀妻杀子的恶人不值得同情, 可到底叫了那人十多年的父亲,他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刘商说不难过是假的。
大刘氏在一旁心疼的看着这个一夜之间被迫长大的孩子,叹了口气。
金梧秋将刘商手中早已冷掉的茶泼了,重新为他倒了一杯热的,问道: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大刘氏没有说话, 而是看向刘商:“我觉得把一个孩子留在京城实在不妥,如今他外祖已经知道了锦娘的遭遇,正往京城赶来的路上, 他外祖也说让孩子去刘家, 便如刘家子孙一般无二, 他正考虑呢。”
金梧秋点了点头, 让刘商去大兴生活也挺好, 便将随身带着的一只匣子推到二人面前, 大刘氏问:
“这是……”
“五公主给刘商的, 无外乎一些身外物, 让他今后生活多些保障。”金梧秋说。
大刘氏有些意外,幽幽叹息:
“我们还未向五公主和金老板正式道谢,若非你们,不仅锦娘含冤而死,就连商儿也……总之,多谢你们,但这个商儿不能收。”
“为何?”金梧秋想了想后解释:“五公主原是要亲自见你们的,又怕你们怪她对锦娘不好,不想见她,这才托我将心意带来。”
大刘氏感激:
“多谢公主好意,但这些真不能收。商儿得了锦娘的嫁妆,已经有足够的银钱傍身了,可惜如今他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姐妹帮衬,今后若有个什么三灾五祸的,少不得要烦扰金老板和公主照拂。”
金梧秋听明白了大刘氏的意思,若他们今天收了公主的赠礼,人情就断了,今后遇到真正需要帮忙的时候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大刘氏是真疼这个外甥,长远的为他考量。
其实金梧秋也知道,刘商现在最缺的并不是银钱。
蒋家的事令人猝不及防,定案判决后,就有宫中与户部的官员与刘商一同回了蒋家,在蒋家人呲目欲裂的注视下,找到了刘锦娘当年嫁入伯府的嫁妆单子。
按照嫁妆单子上所列的钱财物品,由户部专管算账的官员一一核对整理,商铺、房产、地契、庄园古董、珠宝、银票等资产尽数划归刘商名下,还有陪嫁的那些大件家具也都盘点出来,有专人来帮刘商从蒋家运走。
还有一些嫁妆单子上有,但已经找不到,对不上账的,统统划到蒋家的对外债务中去,让刘商成为蒋家众多债主中的一员,何时归还则要看债主什么时候上门讨要。
刘锦娘留下的嫁妆,不必再支应伯府一大家子的开销,足够刘商富裕悠闲的过一辈子了。
所以现在公主给不给钱都一样,反倒是刘商一个孩子,突然继承巨额遗产,少不得会遇到眼红使坏的,若无人庇护,怕是独木难支。
大刘氏慈爱的轻抚刘商,担忧之意不以言表。
“姨母,我不去大兴。”
刘商从失神中走出,清醒的对大刘氏说:
“我知道姨母和外祖不放心我,可我自小长在京城,对这里一切都很熟悉,我想留下。”
大刘氏劝道:
“你独自留在京城怎么生活?是可以找下人,可下人见你是个孩子,又能忠心几何,周到几分?”
刘商却很坚定:
“姨母放心,我自己可以的。再说,若真有人欺负我,我便往金老板的店铺里跑,反正京城里到处是金老板的店铺。”
说完,刘商求助般往金梧秋看去一眼,很想让她帮自己说两句。
金梧秋想了想,对还想再劝的大刘氏说:
“要不……让刘商来帮我做事吧。”
大刘氏和刘商同时看向金梧秋,金梧秋解释:
“是这样的,金氏商铺里的掌柜都是从小培养的,有专门的地方居住,有夫子教授学问与算术,不比一般书院里教得少,平日无课时,刘商便在铺子里帮些力所能及的小忙,便抵学费了。等他再大些决定自己今后走哪条路,无论是想科举还是行商,都不妨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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