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野霎时被冰封住,寒意从脚底爬上头颅,顿时明白过来方才徐锲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彧都的援兵并未赶来楼关,而是悄然从西洲攻向南川!
他被算计了!
难怪楼关一直在拖延时间,不肯正面迎战。
从楼关连夜赶回南川都城还得要五日,骑兵大多随他出战,南川的守城军恐怕抵不住东阙大军的攻打。
不过还有莫松留守都城,暂时不会被攻破,但他必须赶回南川,要不然老家真会被东阙端掉。
萧长野鸣金收兵。
南川骑兵听令撤回,莫长风听到声音疑惑,见萧长野已骑马离去,翻身上马追出。
楼关众人抬头就瞧见南川骑兵浩浩荡荡离去,个个满头雾水,这快送到嘴的肥肉,对方竟松口了?!
姜守义被几个将领搀扶起,又咳出些血,望向黑压压的队伍背影,诧异道:“什么意思?”
搀扶着他的将领疑惑开口:“我……我们赢了?”
姜守义看向他,怀疑道:“赢了?”
站于城楼上的宋千逢扬声喊着。
“我们赢了——”
听到声音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大喊着“我们赢了”,个个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宋千逢松了口气,有些劫后余生的心悸,算的时间没错,从沈渐鸿传信起算,东阙大军从彧都往西洲攻入南川,再到南川报信兵赶来,算起来最晚就是今日。
本以为昨日消息便会传来,恐怕是哪里耽搁了时间,好在今日能传来,把萧长野拉回去。
徐锲冠玉的脸沾染上敌人的血,神情狠厉冷峻似地狱恶鬼,当他抬头看向楼上的宋千逢时,立刻变了副模样。
他伫立于朔风中,朝着她勾唇而笑,笑意似春日中温煦的暖风,又似消融的冬水潺潺流动,难以潜藏的情愫溢得满出。
宋千逢同他对上眼神,粲然一笑。
而另一边的萧长野策马急驰,莫长风追上后疑惑问道:“怎么退兵了?”
萧长野磨牙道:“老子被算计了,东阙大军攻老子地盘去了!”
莫长风瞬间倒吸了口凉气,“所以楼关根本就不是在等援军,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但我们为何没得到消息?”
楼关将领中有一个人是南川潜伏的暗探,有这动静,他们不可能不知晓。
萧长野回道:“想必那出谋划策的人连带着楼关将领也一起瞒住。”
“到底是谁?真奸诈啊!”莫长风惊呼,“是徐锲?”
萧长野脑海中莫名闪过一张清秀的脸,又想起方才她朝着他挑衅一笑的神情,咬牙切齿道:“那个女人一定知道!”
莫长风眸中闪过惊讶,知晓他说的是来和谈的女谋士,如今想来,那女谋士也没存真要和谈的心思,就是在为东阙大军拖延攻打南川的时间。
“她表面想和谈,分明谋算着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世上竟有这般奸诈之人!”
萧长野气得快疯了,驾着马飞出。
南川众人回到扎营处,拔营准备连夜赶回南川。
萧长野脸色铁青,胡乱擦着自己的红缨枪,一瞬,眼前多了个纸包,诱人的香气萦绕鼻端。
他顺着纸包的手往上看,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师父。”
轻柔的语气满是委屈,似在外受了欺负,此刻在对方面前卸下所有的倔强与伪装。
梦觉抖了抖纸包,淡淡说道:“给你装的烤鸡。”
萧长野接过纸包,拆开后金黄的烤鸡流着油,热乎乎还冒着热气,此处荒僻,若非轻功绝佳之人,带不回热乎的东西。
梦觉问道:“外头那些人都在拆营帐,这是不打了吗?”
萧长野垂头,有些丧气回道:“不打了,我们得回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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