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锲身着黑裘坐于案后,案上摆放着煮酒的火炉,腾腾上升的氤氲白雾遮掩住清隽的脸,眉目冷峻。
他听得脚步声抬眸,看到一身粉白衣裙的人,语气寡淡道:“坐。”
姜枝月款款而来,同徐锲相对而坐,将怀中抱着的桃花酿放于案上,笑盈盈道:“表哥,这是最后一坛桃花酿。”
徐锲闻言抬眸看眼前人,扫了眼桃花酿,眸色凛冽道:“舅父说枝月表妹有很重要的事找我夜谈,便是送酒?”
姜枝月一怔,没想到父亲用的是这个理由。
她一时解释不出什么是很重要的事。
屋中霎时陷入寂静。
同时,宋千逢寻到徐锲屋外,听闻今日捉到个南川暗探,沈渐鸿去衙署审问去了,不知是什么情况。
落到锦衣卫手中,再难撬开的嘴都能被撬开。
那很快便能得到萧长野的消息。
她得找徐锲问问是什么情况,早作打算。
宋千逢抬手想敲门,突然听到姑娘娇柔的声音,手顿时停住,有些难以置信。
是姜枝月的声音。
哟,是她来得正巧。
徐锲这臭小子昨夜还不喜人家姑娘,今日便夜中私会,嘴硬。
姜枝月嗓音轻柔,“表哥,于枝月而言,来向表哥传达心意便是极为重要之事。”
徐锲蹙眉。
姜枝月从腰际取下一个香囊,递出道:“表哥,这是我做的香囊,有安神之效,还望笑纳。”
徐锲皱着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有些无奈,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香囊,置于案面。
他道:“你不必如此。”
姜枝月红了脸,眼波流转道:“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翻开一个新酒杯,将桃花酿的酒塞扯开,动作有些笨拙地给人倒酒,“哗哗”的酒水倒出,醇厚的酒香与淡淡桃花香萦绕。
“听下人们说,今早在去西厢房的小径中扫到桃花酿的坛片,想来是表哥昨夜那坛没喝上,也怪我,是我着急将桃花酿送给表哥,没想到表哥还要送叶姑娘回房,夜路不明,表哥可有伤着?”
她说着抬眸,眼中充斥着担心。
徐锲回道:“无事。”
姜枝月肉眼可见松了口气,“表哥无事便好,若因我之故让表哥伤着,就是我的错。”
她端起酒杯递给面前人,脸色的红晕愈甚,满是女儿家的娇羞,“表哥,请。”
酒已倒好,徐锲不得不接。
他接过酒杯,将酒杯贴近唇边,唇瓣沾染上杯沿边挂着的残酒。
姜枝月目光灼灼,紧盯着饮酒的人。
一瞬,面前人却将酒杯放下了,她心中一跳,眸中闪过慌乱,莫不是表哥发现酒不对劲?
心跳如雷。
徐锲叹息,问道:“枝月表妹中意之人当真是我么?”
姜枝月是他的表妹,终究同以往那些想方设法往他身上贴的女子不同,那些人吓一吓便不敢了,还敢近身的杀了便是。
然这套法子不能用在她身上。
只得循循善诱。
姜枝月偷偷瞥过徐锲手中握着的酒杯,点头如捣蒜回道:“表哥自然是枝月心爱之人。”
徐锲勾唇冷笑,放下酒杯向后倒,倚着背靠质问:“那枝月表妹便说说,你爱我什么?”
姜枝月瞬间被问住,吞吞吐吐道:“我…我爱表哥……爱……”
是啊,她爱表哥什么呢?
母亲只说表哥是她未来的夫君,她便觉得应当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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