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宋千逢吹了吹鱼汤,浅嘬了一小口,竟不腥,反而带着很特别的清香,但这股清香又完全没有将鱼肉的鲜美覆盖住。
她弯眸一笑:“好喝。”
徐锲暗自勾唇,将有豁口的碗掉了个方向,垂头喝了一口,下嘴唇的伤口刺痛,又牵引出某些记忆。
冠玉的脸不由得红了,整个人热起来。
宋千逢见状笑道:“镇国公别靠火堆太近,你脸都烤红了,待会要烤熟了。”
他从鼻腔中“嗯”了一声,移了移位置,似乎并没有什么用,脸被绯色爬满,平日的冷峻阴郁,现下全是羞赧与无措。
仿佛在石壁上将人狠狠压着的人不是他,那个眼神满是欲念与野性,恨不得将猎物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人也不是他。
宋千逢吃饱喝足,不由得有些犯困,将坐着的干草铺开,扭头问道:“我睡这里,镇国公睡哪?”
徐锲扫视一圈,回道:“我去门边。”
宋千逢看了看透风的破烂门,这冬日的半夜不得冻死,随即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开口道:“此处我瞧着甚好,镇国公可以睡这。”
话落反应过来,难不成他还在担心叶蓁蓁痴迷他的事,怕会趁机轻薄于他?
她道:“大可放心,我不会有损镇国公清誉的。”
徐锲唇角扯过苦笑,她是真的没有将他当男子看待过,分明不久前才被他轻薄无礼,如今却丝毫不惧分出枕席。
她是将他当作君子。
还是将他当作孩子。
他收拾脏碗,带着脏碗出木屋清洗。
回来后看见已经安心入睡的人,无奈叹了口气。
不多时,夜幕低垂,谷中寂静,只剩呼啸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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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木屋中唯火光摇曳,火堆旁坐着的人神色森冷,如同被冰封般久久定着,昏黄的光笼罩着冷峻的脸。
良久后他垂眸去看熟睡的人,幽暗的目光落在她微启的红唇上,喉结上下滚动,喉咙深处发着痒意,心头涌着无名的火。
随即,屋中人无声无息离开。
半晌后带着一身寒霜回来,发尾微湿。
他蹑手蹑脚于她身侧躺下,与她相对而躺,目光顺着她的眉目缓缓往下,最终落于唇瓣间。
喉咙深处的痒意变得更为凶猛,他猛然闭紧双目,翻身背对着熟睡的人,隐忍着不去看她。
蓦地,背脊撞上温热的软,他身子一僵,呼吸凝结,而身后人更为肆无忌惮缠了上来。
腰间一重,多了条腿。
……
翌日,木屋中的火堆燃成了灰烬,烟雾被朔风席卷着消散。
宋千逢觉得冷又往暖和里钻了钻,熟悉的触感真切,她疑惑抬眸,一张清隽冠玉的脸近在咫尺,衣襟凌乱似乎是被人蹭开的。
吓得她一惊。
动了动头,立即被一只大手按着头往他胸膛上贴,听得平稳的心跳声。
他似乎很累,于半梦半醒中习惯轻念。
“别闹……”
什么情况啊?
自己这是把人当火炉用了?
哦,忘了,自己睡姿似乎不太雅,很喜欢侧躺抱着被子睡,一条腿还喜欢夹着被子。
以前她便整夜把小阿载当被子抱,或许正是因为她睡觉不老实,臭小子后来不愿意跟她睡了,她也落得清闲,不用哄孩子。
应该没被徐锲发现不对劲吧?
这么多年过去,他多半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