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科榜首当是花落于叶静姝书写的《洛神赋》,线条遒劲有力,飘逸灵秀。
孙邈十分满意,转眼看到一副……一副?
他一时没看懂宋千逢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线条,歪歪扭扭像毛毛虫趴在纸上。
他走近一看,纸上写着:
肉包、酥鸡、包儿饭、桂花芋乳、榛松糖粥、水晶鹅、烧芦花猪、烩通印子鱼……
孙邈:“……”
他伸手就给了宋千逢一个爆栗子。
正沉迷美食的宋千逢吓得险些出声,索性不疼,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仰头抬眼看愠怒的孙师长,咧着白生生的大牙“嘿嘿”一笑。
孙邈无奈摇头,孺子不可教也,这傻孩子还是放她归家往吧,留在禾宫读书也是让人见了心烦。
半晌,书科结束。
叶静姝凭借一副展现深厚笔墨功夫的《洛神赋》拿到“优等”木牌,樊绾若与其余学子拿到“良等”木牌,宋千逢拿到了唯一一块“劣等”木牌。
午间,叶静姝找到宋千逢问道:“小妹,今日下午的画科我当真不用练习吗?”
“不用,”宋千逢摇头,解释道:“无论如何,阿姐都拿不下画科,还不如将精力放于明早的女科准备上。”
叶静姝蹙眉,“我看了往年岁试的女科试题,颇有难度,也看了许多相关策论,但还是有些害怕。”
宋千逢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放宽心,而后从木柜中拿出一本有些脏烂的札记来,递给她看。
叶静姝打开细细看上许久,越看越呼吸停滞,看完后醍醐灌顶,她来回翻动找作者,发现没有落款,惊羡不已道:“这札记是谁写的?!”
“不知,我从二哥哥给我的书中找到的,想着是不是阿姐的书拿漏了。”
她同叶静姝来禾宫那日,二哥哥叶秉文也给她装了好些书,全是些话本和小画册,幸亏有这些书,她才能在百无聊赖的禾宫中待住。
但这本手札是宋千逢昨晚连夜写的,里面对应各种灾荒做出了应对之策。
她为了做出旧书的外观来,撒了些水烤干,又踩上好几脚,再拿着棒槌翻着崭新的纸页敲打。
好一番功夫才做好。
叶静姝颔首,眸色坚定:“若明日当真如小妹所言,我必拿下女科。”
宋千逢笑盈盈道:“我信阿姐。”
这时,门口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到画科的考核时间了,叶静姝将札记收好,同宋千逢一同前往考场。
如宋千逢预料的那般,画科榜首是樊绾若。
四科比下来与她猜想的分毫不差,樊绾若赢得琴科与画科,叶静姝赢得祺科与书科,岁试魁首将花落于赢得女科之人。
所谓女科,有些像男子科举试士的科目,主要考核女子对时政的看法,写一篇策论,太后娘娘尤其重视此科,毕竟她可是曾摄政十余年的窦太后。
翌日清晨,秋风扫过禾宫。
女学子们井然有序踏入寂静的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案上摆放着统一发放的笔墨纸砚。
考场中高台上有一案桌,放置一只铜炉,其中点燃了一支香,烟线摇曳,待香烟燃尽便是考核开始之时。
樊绾若同叶静姝对上眼神,前者笃定自信挑眉,好生看着吧,你输定了!
叶静姝顿时有些惴惴不安,侧首看了看宋千逢,宋千逢微微摇头示意不要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