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从来都没有洗过衣服,穿过的衣服不管是新的旧的,好的坏的,全都堆在一起。
放着一只大柜子不用,那些脏衣服就像破烂一样堆积在床头。
地上,各种啃过的骨头渣,食物的残渣,有的已经烂成了泥,一脚下去,鞋底子都粘糊糊的。
大队长恶心的不行,但还是走了过去,把坐在地上哭的程艳拉起来。
“咋回事儿?你找到联系方式没有?”
程艳握着大队长的手,哭着摇头。
“没有,家里啥都没有,他连衣服都拿走了,啥也没给我留哇,啊!”
“怎么会这样?”纵然大队长可以理解贺舟的心情。
但是,他不打一声招呼,就把程艳抛下,独自回城的行为,让她无法赞同。
抛弃妻子,在法律上可是遗弃罪!
“那他亲戚的联系方式,你一个也没有吗?”大队长又问。
程艳说:“他家里人都死了,只有两个远亲,每次都是他自己写信联系的,也没带我。”
“信呢?家里还有没有他收到的回信?”
“没了,啥都没了,他把东西全都拿走了,只剩下这些没用的书本呜呜。”
程艳指着被她翻得稀巴烂的书桌,眼泪混着灰尘在她的脸上和了泥。
心大的她,也是到今天才意识到,贺州每次回来,都是给她扔一些钱,用来降低她的防备,再顺手拿走一些东西。
程艳当时眼睛里只认的钱,根本没注意贺州从家里拿走了什么。
眼下,连人带东西全都消失,不是逃跑了是什么?
大队长的目光却落在桌子上,如果没被程艳翻得稀烂,这张桌子是整个屋里最干净的一件家具。
她起身走过去,给桌子做了简单的整理,想着或许能找到一些遗漏的细节。
忽然。
她的眼睛定格在一张证明书上面。
“程艳,程艳你快看!你啥时候跟贺州离婚了?”
“啥?”程艳还从哭嚎中没反应过来。
听见离婚两个字,整个人都是木讷的,呆呆的只知道哭。
大队长蹲下,把这一纸证明书放到她眼前。
“你看看,你看看,你跟贺舟都离婚了,怪不得他自己一个人走了,不带你!”
程艳根本就不认字,是以,对那一纸报告完全没有感觉。
“不可能,我从来没跟他离婚,我俩可是有结婚证的!”
“结婚证是结婚证,离婚证明是离婚证明,你看看这上面,你自己都签了字,你是不是忘了呀?”大队长给程艳解释。
她觉得程艳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可能把日子过糊涂了,早就跟贺州离了婚,是她自己没记住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呀?我还指望跟他一块回城呢,咋可能跟他离婚!”
“你跟贺州有一段时间不是经常吵架,有没有可能是那时候,一个冲动离了?”
“不不不,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这离婚,我也没签过这样的证明,这一定是假的,假的,我不认!
贺州那个狗东西,为了把我甩掉,造了一份假离婚书,他个王八蛋,枉我这么长时间为他吃尽了苦!”
程艳一把掌将那张离婚证明打到了地上。
大队长眼看证明就要被他揉碎了,赶忙躲过来,仔细的查看。
“这上面的公章没错,这不是假的,程艳你好好看看上面的字,是不是你的字迹?我看着挺像……”